傍晚时分的大草原美的让人心悸。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辽阔无边的茫茫草原,牧人们正在打草,这是每年秋季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储备足够多的干草才能让牛羊度过漫长的寒冬。
徐静昌骑着的这匹乌骓马,真的就是百里挑一的宝马良驹,从头至尾足足有一丈多长,不仅体态高大神骏,而且跑的非常稳。更难得的是,这匹乌骓马通体黝黑发亮,连一根杂毛都没有。
这是阿巴哈尔人专门为徐静昌挑选的坐骑,他非常非常的喜欢。每天都会骑着这匹高头大马,带着一大群随从在草原上驰骋几个来回,顺便再射猎几只黄羊或者是土獭子之类的野物……
来到阿巴哈尔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除了游玩就是打猎,徐静昌的日子过的相当惬意。
每当他骑着马带着随从走过来的时候,那些个正在忙碌的牧人们就会向他行礼致敬,表现的相当恭顺。
“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里的人们全都是茹毛饮血的蛮夷,想不到他们也是知礼的,而且礼数还挺周全。”
“那是自然,咱们小公爷是朝廷钦命的监军,我大明天威所至,四方蛮夷宾服,他们怎敢无礼?”
听着那几个贴身的仆从的议论之声,徐静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没有见识的家伙,就知道满口胡说八道。什么大明天威蛮夷宾服,只有那些满口大言的书呆子才会这么说。咱们大明再怎么威风,在这里也啥用。毕竟这里离大明太远了……”
“你们只看到他们对我的恭敬,却不知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剽悍……真要是动起刀子来,他们才不在乎什么上国天朝呢,一刀子就把脑瓜子砍下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草原上的部落到底有多么彪悍,厮杀起来到底有多么惨烈,徐静昌最是深有体会。上国钦差的威严到了这种地方,虽不至于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但却绝对微乎其微。
阿巴哈尔人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最主要就是因为赵深已经在事实上成了这片草原的统治者,而且徐静昌和阿巴哈尔人还算有些交情,要不然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还说不准呢!
“那赵深可真是太托大了,小公爷来了这么久,他都不来拜见,分明就是有意轻视,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整治他一番,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
“那赵深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老公爷提拔起来的武夫而已。现如今小公爷来了,他就应该乖乖的过来请见。但这赵深却如此的自大,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还不等这两个随从把话说完,徐静昌就已经恼了脸面,抡起皮鞭劈头盖脸的就抽了他们几鞭子:“混账东西,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虽说那赵深确实是我爹提拔起来的,但他能坐镇一方那是他自己的本事。他迟迟不露面肯定是有要紧的军国大事,若因此我就给他穿小鞋,岂不成了陷害忠良的活秦桧了?”
徐静昌越说越火大,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打的那两个随从哭爹喊娘鬼哭狼嚎,却还是不解气,恨恨的大骂着:“休看老子只是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可老子也分得清忠奸善恶。赵深是何等的英雄了得,怎轮得到你们这样的腌臜小人胡说八道?”
“刁难赵深?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真以为老子什么都不懂是吧?”徐静昌咬牙切齿的说到:“若不是看在你们两个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老子今天就把你们俩拴在马尾巴上活活的拖死。”
“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公爷饶命啊。”
“哼。”徐静昌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以后要是有人再敢说出这样的言语,我不管他是谁,先打杀了再说,都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
看着这些随从唯唯诺诺的畏惧神态,徐静昌终于消气了。
徐静昌这个人,确实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顶级公子哥,但他却一点不糊涂。
赵深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吗?
莫说赵深没有对他有丝毫的不敬,就算是真的有,他也不会在意。
一来是因为徐静昌本就和赵深有着深厚的“战斗友谊”,更主要还是因为赵深就是徐家的脸面。
赵深能有今日的成就,确实离不开徐家的举荐和提拔,赵深做出的成就越大,就越说明魏国公有识人之明。而且徐增寿早就做出过非常明显的暗示:若是有朝一日赵深飞黄腾达了,一定要多多关照徐静昌。
不管是陈长生还是赵深,都是徐增寿给儿子准备下的“助力”,还指望他们帮衬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呢。
所以,徐静昌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去刁难赵深,更加的不会给他穿小鞋使绊子。
徐静昌虽然不学无术,但却一点都不傻,对于那些驻守、作战等等事宜,他知道自己就是典型的门外汉,把那些事情交给赵深去做,不干涉不过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这个所谓的监军,只要什么事情都不去做,就是最好的。若是横加干涉强行插手,反而一定会把事情弄的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