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长生从睡梦当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下的正大。
一道道妖冶的闪电划破了夜空,轰隆隆的雷声当中暴雨好像发了狂一样,雨水顺着瓦檐子流淌下来,仿佛一道道水帘子。
在经历了两个闷热难当的天气之后,憋闷了许久的雨水终于落下来了,原本燥热的温度终于变得清亮起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汽……
屋子很黑,只有借助偶然亮起的闪电才能看到大致的情形,从窗户的形状来看,应该不是睡在家里。
我这是在哪儿?
片刻的恍惚过后,陈长生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慈表妹汤饮铺子的客房当中。
肯定昨天晚上喝醉了,又下着瓢泼大雨,干脆就在客房里头留宿了。
稀里哗啦的雨水当中,陈长生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隔壁房间里的鼾声。
康丰年这个家伙的鼾声比雷声还要响亮,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即便是他住在隔壁房间,依旧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看来,康丰年他们全都宿在铺子里头了。
因为喝了太多的酒,那种宿醉过后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就好像是在脑袋里埋进了一根尖锐的钢针,刺痛的厉害。而且口干舌燥,但全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呼呼大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床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原本残存的那点酒意顿时消散到了九霄云外:那竟然是一个人!
深更半夜的,忽然发现自己的床上竟然还有个人,这绝对属于“恐怖片”的情节,顿时就把陈长生吓的魂飞天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完全就是条件反射般的本能反应,猛的一脚踹了过去,用尖锐的声音高喊着:“什么人——”
陈长生踹的这一脚可真够重的,那个人直接就被踹到了床下,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哎呀……”
陈长生已经顺势抄起了瓷枕,正要劈头盖脸的砸过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
“慈表妹?”陈长生用试探的语气问了一句。
影影绰绰当中,被陈长生一脚踹下床去的那个黑影赶紧应了一声:“表姐夫,你发的什么癔症?好端端的这么死力的踹我干嘛?”
虽然在黑暗当中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但这个声音确确实实就是慈表妹啊。
陈长生却愣住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瓷枕不解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我……”慈表妹似乎也迷糊了:“是啊,我怎么会和表姐夫同居于一室呢……”
陈长生赶紧起身,摸起放在床头的火媒子,小心翼翼的点燃了烛火,漆黑的房间里头顿时大放光明。陈长生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房门猛然被从外面踹开了。
是康丰年!
狂暴的风雨呼的一下子灌进了房间,奋力一脚踹开了房门之后,手持短刀的康丰年一个虎跳就冲了进来。
就在刚才,睡在隔壁的康丰年猛然听到了陈长生变声变调的叫喊之声,顿时就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是有人行刺陈长生,连衣裳都来不及穿,抄起短刀打着赤膊就踹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光着膀子的康丰年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可把慈表妹吓的不轻,下意识的往陈长生身后躲。当康丰年看到了房内的情形之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你们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是有刺客呢……”
陈长生赶紧起身笑道:“老康啊,别一惊一乍的,哪来的什么刺客?是慈表妹……”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康丰年把刀子收了起来,脸上完全就是一副“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的表情:“你们忙你们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哦……”
康丰年的话音刚落,门外已经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陈二毛等人就急急慌慌的冲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指挥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