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于男女之事是非常忌讳的,一来是受到了封建礼法的约束,再者也是羞辱启齿。尤其是对于男欢女爱的细节问题,更是讳莫如深。一般的女孩子,只有在上花轿之前,才会在女性长辈的教导之下,大致的知道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正常情况下,家长绝对不会谈起,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对这种事情是一种完全的懵懂状态。
就比如说慈表妹吧,虽然自幼饱读诗书,圣人教诲什么的早已经耳熟能详,但这种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也就更加的谈不上了解了。
她只是从诗文、戏文和民间俚语当中知道一点点模糊的细节,天真的以为只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个觉,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怀上了对方的骨肉,哪里知道真正的细节啊!
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哪天晚上和表姐夫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了,就等于是把身子给了表姐夫,就等于是自己已经怀上了陈长生的骨血,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事实证明,慈表妹和陈长生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私情,真相已经大白,按说雨儿就应该很高兴才是。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不管慈表妹和陈长生之间有没有苟且之事,但有却存在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慈表妹早就已经对陈长生心有所属,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他。
爱情这东西绝对是自私的,雨儿不可能表明分享自己的夫君。
自己对慈表妹这么好,绝对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妮子却在惦记着自己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雨儿的脸上满是微笑,却不是那种善意的微笑,而是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她冷冷的说道:“慈表妹不懂事,我就不说她了。姨妈你这么大的年纪了,你总是应该懂事的吧?”
“平日里我待你们一家如何?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哩。你却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分明就是贪图我家的富贵,表姨妈,您觉得这么干对得起我吗?”
把慈表妹借给陈长生做小妾,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确确实实就是贪图富贵,这是无可回避的事实,但眼下却被雨儿这样的晚辈一针见血的说出来,身为长辈的阮姨妈顿时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苟且之事”竟然会是一场大乌龙,顿时张口结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尤其是在被雨儿抢白了几句之后,愈发的又羞又怒,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竟然把头一低,直接就朝着桌角撞了过去……
如果说上一次寻短见还有点做戏的成分,这一次却是真的。
她的力气是如此之大,态度是如此的决绝,虽然已经被三奶奶给拽住了,却依旧撞的额角鲜血淋漓,场面顿时为之一窒!
雨儿本想再嘲讽她几句,但看到表姨妈满脸是血的模样,唯恐真的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也就只能缄口不言了。
阮姨妈的脸色顿时一片死灰!
其实,从一开始,阮姨妈就已经和慈表妹商量好了一个“苦肉计”的办法:无论如何先主动向雨儿认个错,她打也好骂也好,全都承受下来,然后就可以为慈表妹争取一个不错的结果。
事情是明摆着的,反正慈表妹和已经有了“苟且的丑事”,无论雨儿再怎么折腾,也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可能永无休止的闹腾下去,这事必然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接受事实,让慈表妹嫁给陈长生做小妾。
想不到,所谓的“苟且私情”竟然是一场误会,大前提都不存在了,还弄的自己里外不是人,脸面和尊严掉了个干干净净,情急之下也就只能寻死了……
好在被三奶奶拽住了,要不然真的有可能血溅当场呢。
“牡丹——”雨儿拢了拢披散下来的头发,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这个事情也怪我,没有弄清楚就乱发脾气,害的老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去寻一寻看看老爷去了什么地方,把他找回来,就说我当面向他赔个不是,想来老爷也不会怪我……”
雨儿故意当着阮姨妈和慈表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是故意做给这一对母女看的:你们看看我们夫妻有多么和睦,想要横插一杠子,根本就是白日做梦,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是,奴婢这就是去寻老爷回来。”
“是。”
牡丹前脚刚走,早已经万念俱灰的阮姨妈就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朝着雨儿行了个礼:“真是很不意思,错怪了表姑爷,我这一把年纪全都活到了狗身上,雨儿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说完这句话,阮姨妈拉起了慈表妹就往外走去……
望着阮姨妈母女离去的背影,雨儿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说,就好像完全可以看到似的!
过了好半晌子,牡丹就回来复命了:“老爷正在衙门里头,奴婢想请老爷回来,老爷却说公务繁忙,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听了这句话,雨儿顿时嫣然一笑:“老爷蒙受不白之冤,心里头肯定有些怨气,必然还在埋怨我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搞的他很没有面子,这事错在我身上,且好生梳妆一番,亲自去请老爷回来,当面赔个不是也就好了。”
“嫂子你就不要去了,还是我去找我哥说道说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