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国公的主帅大帐当中,虽然已经是人头攒动,但却鸦雀无声,完全就是一副肃穆森严的景象。
所说陈长生他们这几个参将的地位其实不低,但他们的资历很浅,而且全都是“赞划军务”的“实习参谋”,所以他们站的位置比较靠后,甚至还不如比他们官职更低的那些带兵将领。
“安平侯的前锋部在克鲁伦河一线与敌交战。”身为主帅的淇国公指着那幅一人多高的行军地图,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我军前锋已击败敌军,击死击伤近千人。”
这种规模的战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大军先锋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形,实在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身为主帅的淇国公接下来的这句话,就好像是扔在干草堆中的一点火星,立刻就点燃了众人的热情:
“安平侯俘虏了敌之千夫长两名,尚书一名。据审讯得知,敌酋就在克鲁伦城……”
作为大军先锋的安平侯俘虏了敌军的重要人物,而且不止一个。更要紧的是竟然知道了敌人最高首脑的位置,这个情报比战斗本身更有价值。
数万大军在草原上寻找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对手主力的方位,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能够找到敌军主力,就等于是胜利了一半。
这还有啥好犹豫的呢?
就在陈长生也在感到兴奋的时候,主帅淇国公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
“同安侯。”
“在。”
“你率三千骑众,火速增援安平侯,必须昼夜兼程,以最快速度追上去增援,一定要缠住敌人。在我大军主力到达之前,我不管你有多大的伤亡,若的延误了战机放走了敌人,需知军法无情。”
“是。”
“武城侯。”
“在。”
“你统领后军,接济大军粮草,严防死守敌军骚扰我后勤线,所的粮草不济,不用请示朝廷,我先斩了你。”
“是。”
“靖安侯。”
“在。”
“你率领主力步兵,垫住我的队腰,各军各部归你统辖,若有不遵号令者,军法从事。”
“是。”
淇国公久经战阵,对于战场机会的把握,有着如同野兽般的敏锐直觉,只要发现了对方必然要死死的咬住。这一番安排部署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战果的大小而已。
没有人会怀疑这场战斗的胜利。
一来是大军占据了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再者就是先锋部已经咬住了敌人的尾巴,他们跑不了。
在这次北伐当中,由经验丰富作战勇猛的淇国公充当主帅。给他打配合的四个侯爵,无一不是经历过靖难之役千锤百炼出来的老将,没有一个弱者。
一公四侯,全都是燕王时代的老班底,绝对是这个时代的豪华阵容了。
数万大军,追击仓皇北逃的敌人,必然势如巨锤砸蚊轻而易举。
“诸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身为主帅的淇国公用锐利的目光环视众人,众人全都轰然称是,只有站在后排的陈长生目光躲闪,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陈长生。”
听到主帅点了自己的名字,陈长生赶紧出列,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末将在。”
“你好像有话有说呀。”
“末将……大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安排部署井井有条,末将不敢胡乱置喙。”
听了这话,身为主帅的淇国公目光都市就变得柔和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在看着家里的晚辈一般:“这是军前议事,不论官职高低大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你这个赞化本是万岁爷钦点的人选,就是要你多多学习军务,以后也好才堪大用。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吧,也好拾遗补缺嘛。”
因为大家都属于“汉王一系”,而且陈长生和淇国公的儿子丘福同为“内廷行走”,算是有那么点私人交情,所以虽然他和主帅淇国公的地位相差悬殊,但淇国公对他这个“见习参谋”还是比较关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