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见状懒懒说道：“将她们分开，一同关到慎刑司里。”

宫中慎刑司专门负责处理地位低贱的宫人，其中刑罚无数，很少有能全须全尾出来的人。

更不要说是似李氏和大元氏这般自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闻言皆是面色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李氏当即爬到段明玉的面前，抱住段明玉的大腿道：“明玉啊，我都是被大元氏这个贱妇给蛊惑了，你可不可以看在你外祖和舅父的面上饶舅母这一回，舅母往后再也不敢胡来了。”

段明玉低头，将李氏的手指一根根都给拔了出来，随即居高临下道：“是非黑白，到了慎刑司里，自然一切就都知晓了。”

“还望舅母自重。”

此时永乐帝一挥手，李氏和大元氏就被人给带了下去。

段明玉的目光悠忽又转到了肖如意的身上，肖如意身子猛得一颤。

“表妹......”

肖如意想求饶，可又觉得求饶没用。

她这个表妹，自来都是心硬如铁，当初能那么狠心的对待自己的同父异母的胞兄，如今又怎么会饶过她这个想要代替她嫁入皇宫的表姐？

彻底的垂下头去，只身子的颤抖仍然昭示了她心中的害怕。

段明玉对肖如意是没有丝毫情分的，幼时肖如意跟随李氏来到镶国公府做客，肖如意还曾跟着段明礼一道儿嘲弄于她。

但她的外祖父以及舅父对她确确实实是有着情谊的。

三岁那年她被大元氏罚跪，奶嬷嬷去寻外祖父，那时外祖父尚在人世，亲自赶到镶国公府，将她抱到太傅府中。

年幼时，她被大元氏苛责，是当时尚在人世的外祖父将她给抱了起来。

她所感受到的唯一一份亲情，来自于外祖家。

而肖如意容貌俏似祖父。

段明玉闭了闭眼，此时原本在宫中候着的太傅在听闻此事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未能约束好妻儿，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乃微臣之过。”

“微臣连女儿都教不好，又如何能担负得起教导皇子之重任，臣无言面对皇上，臣自请辞官归乡。”

“舅父。”段明玉略有动容。

肖太傅眼中划过一抹愧疚道：“明玉，是舅父对不住你。”

“你舅母就不用说了，那么大的人了，做这事的时候，合该考虑过后果，至于你表姐，也及笄好几年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她们如是，舅父亦如是。”

倘若肖太傅出言向段明玉求情，段明玉一定会对李氏和肖如意有所保留。

但心底也不会太舒服。

而今肖太傅只一味认错，反倒让段明玉动容。

“舅父请起，表姐是有错，但念在表姐年纪尚小，便罚去肖家庄子上做苦力三年，以儆效尤。”

肖家的庄子上，自然是肖家人说了算，说是做苦力，但这其中可变通的地方，大了去了。

段明玉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但肖如意并不觉得庆幸。

盖因她父亲要辞官归乡，从今往后，她再不是太傅嫡女，反而要跟着太傅一起回到乡野之中。

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

但肖如意眼下什么都不敢说。

处理完这一切，帝后回到宫中的时候，已是错过了吉时，但帝后面上，皆是一片云淡风轻之色。

随着一声“礼成”，永乐帝面上露出些许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