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颠站在村口,手上拿着一个红绣球。
白玉郎,张酥娘举行婚礼,这是七双天书送来的贺礼。
风颠不知道这二人和七双天书是什么关系,只知道他要保证婚礼完整进行。
为此,七双天书送了他一道符咒护身。
但奇怪的是,这道符咒竟然不是什么大威力符咒,而是能让魂魄拥有堪比九境武夫体魄的硬度。
只是硬度。
想了想,风颠摇摇头,抬步向村中走去,十四境的算计,不是他能猜测的。
到地方时,其实该举行的仪式已经举行,正是即将开宴时候。
主持婚礼的赵季是阴门司礼官一脉,年有八十又九,所修功法擅长观人气色,修了有七十年,已经修出了些许神异。
见风颠第一眼,就辨认出他是魂魄身,随后就被风颠体内数十道磅礴精纯灵气震撼,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般人杰。
“这位道友所为何来?”
赵季快走几步出来迎接,“不如共同来饮一杯喜酒?”
大喜日子,肯定不能赶人,也不能得罪眼前这不凡的炼气士。
风颠指指绣球,“为他人来送贺礼,在下亦有贺礼送出,只是暂时还取不出来,需此家主人将那小树送我。”
赵季看向风颠手指方向,原来是土盆中养的一棵小小迎客松,像这等盆栽小术,往往依循五行相生之理,故而多用土盆。
“区区一株凡木,我便做主送给道友,柱子,还不为这位道友取来!”
司礼官主管大小礼仪,在村中威望极高,一个身材粗壮的半大小子应了声,跑过去将迎客松抱了过来。
此处的动静已吸引不少人注意,不一会儿,里面的喜庆主人翁就跑了出来,显然也是知道七双天书之事,将绣球接过,热情邀请风颠来喝喜酒。
风颠笑道:“贺礼未备,怎好入席?”
手指一点,精纯法力转换五行之气奔腾出来,将盆栽迎客松洗炼一番。
旋即,迎客松就在众宾客惊奇目光下,陡然涨大数倍,树冠浓密,多分枝丫,松针厚密,点点白露沁润其上。
“土盆每日能生土行丸三颗,吞服可增加气力,若不得修炼之法,一人一月只能一颗。”
“松树一里内,有木气调理天地灵气,修炼事半功倍。”
“松枝可作火行飞剑,需修火法炼气士祭炼,阳气重武夫祭炼亦可。”
“松针可作金行飞针,祭炼后也可作暗器。”
“其上白露为水气精华,每日能得百滴,有疗伤之用。”
“这些只可作用于二境以下。”
风颠讲完后,含笑道:“这件五行树法器就是我的贺礼。”
众人窃窃私语,皆是惊叹出声,在场虽然大多数都是三四境,五行树对他们已无用,却正合村中那些孩子所用。
赵季对一旁面露喜色的老翁传音道:“此人五行道行通天,这般手段近乎点化,不可因境界低而怠慢他,你速去准备……”
老翁听得连连点头,转身离开。
“此可为我家传世之宝,玉郎,还不快收起来。”
风颠闻声看去,却是穿一身大红喜袍的新娘子,不在洞房待着,跑出来看热闹。
“呦,还是新娘子勤俭持家,玉郎,还不快收起来。”
围观的人中,一个脸皮焦黄青年调笑道,引得众人哄笑。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绑着红布花的新郎官,生得白净一张脸,此时却是微红,一拳捶在焦黄脸青年身上,将他打出一个趔趄。
“去你的吧!你这老光棍儿也来笑我!”
焦黄脸青年稳了稳身形,仍是一副嬉皮笑脸样子,显然,二人是相识的朋友,先前不过是开玩笑。
新郎官走上前,将地上的五行树收了,拱手向四方道:
“列位都是乡亲,若是有孩子伤了碰了,来求这水精白露,要多少有多少。这土行丸、飞剑和飞针,可就不能白送了,见谅。”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显然,这也是个勤俭持家的。
新郎官、新娘子又上来谢过风颠,亲自带着风颠入了席。
独占一桌,上面除了几十道菜,还有冷猪头肉、香烛、喜庆糖果,大红纸钱等。
风颠看向赵季,赵季拱手道:“乡野人家,只有这些东西,道友勿怪。”
尤其要短时间筹措,这就更难了。
风颠摇摇头,“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岂不是都浪费了?”
新娘子心思玲珑,闻言走到堂内供奉神像处,从神像后面抱出来一个黑坛子,放在风颠旁边。
“这是我妹妹张节新,八岁那年遭劫身陨,转为了鬼修,本来也该放她出来,正好与道友凑成一桌。”
张酥娘垂下头,发上耳下的金银首饰晃动,轻拍坛口:
“节新,出来修炼吧。”
坛子倏忽消失,原地出现粉雕玉琢一个小女孩,一身红色皮肤尤其奇异,身上还穿着大红袍子。
闭上眼,闻了闻,一脸陶醉,随后看看桌上,又看看风颠,“陪他吃饭是吧,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