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飞遁半个时辰,确定后面没有柳真真气息,林素心才松了口气。
风颠看出她催使遁光十分辛苦,便提议暂且找个地方休息。
林素心点点头,二人落在一片荒野中。
风颠随手弹出剑气,斗折蛇行,在草中扫荡一番,将几头潜藏的低境小妖杀死,这些小妖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人族血气。
天地灵气愈发浓厚了……
风颠心中担忧一闪而过,他不喜欢杞人忧天,但越州那一百五十亿人时刻在提醒他,随时会成为血祭的一份子。
越州远在大威腹地,可以说离京城不过隔着两三州之地,这是在虎口拔牙,不是血祭的好地方。之所以被选中,完全是因为在大威三十六州中,只有越州的人数最多。
而洪州,因为每年有大量修行者游历至此,人数同样不少,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血祭对象。
即使风颠的修炼速度已经够快,此刻也不禁生出“时不我待”的感觉。
因此在林素心打坐调息时,风颠也没有闲着,一边祭炼灵气符箓,一边放出几个纸扎童子去四周查看,此地既然连低境妖怪身上都有人族血气,说不好是有人族村落在的。
半个时辰后,林素心睁开眼睛。
她看向风颠,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那个追杀她们许多的老妖婆,真的被一个区区三境,用一个纸扎童子一剑惊走。
想到那两次模拟作战结果,林素心暗自惊喜,这个风颠的人物模板,她要永远保留。
回头打听他住在哪里,等境界提上去就去找他刷新模板……
林素心打定主意,想到以后每天都能用三次顶级天骄,大杀四方经验全都来,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正在这时,风颠忽然站起身,眉头紧锁。
林素心连忙凑上去,“风道友,出了什么事?”
风颠看到是林素心,眉头重新舒展开,“没什么事。”
纸扎童子传来消息,附近确实有几个人族村落,但都废弃了很长时间,里面的人都被妖族和魔修杀死。
当然,敢在荒野中建立村落,自然手段不少,那些妖族和魔修也有不少把命丢在了那里,也算是当场报了不少仇。
修行界无论底层还是高层都是弱肉强食,对于这种事情,风颠也没有太好方法,只能命纸扎童子收敛尸骨就地掩埋。
每个纸扎童子都带了不少天一真水,在每具尸体上都滴上一滴,保护尸体难以被魔气污染化为骨魔,不被阴气死气浸染化作阴物。
若是尸骨蕴养出灵性,对转世之身也是一种福缘。
风颠回过神来,想到无相鬼面还在自己手中,这件法器严格来说还是属于林素心。
不过,他朋友不多,上次一别就是生死永隔,若是再分别,谁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风颠还年轻,并不想承受太多生离死别。
“林道友,我这里……”
风颠一句话还没说完,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急促而清脆的鸣音。
这声鸣音,林素心也听见了,
她下意识往天空看去,看到一道极其璀璨的流星,从天际的一边,快速划到天际的另一边,背后拖着长长的虹光,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宣纸被裁开,显出后面瑰丽而梦幻的无尽星河。
“好漂亮的流星……”
林素心喃喃道,眼中还映衬着流星的光芒。
下一刻,身形猛然一坠,天空霎时缩小。
林素心回过神来,正好看到风颠一只手紧拉着她,直直带着她往地下遁去,脸上竟然有些林素心从未见过的紧张严肃,周身十余丈灵气符箓同时燃烧,境界飞速拔升到八境。
这些尚嫌不够,又见风颠召出一柄六阶飞剑,向下一指,在地下响起一声炸雷,一直推出丈宽地洞,一眼望不到底,而风颠脸上竟有隐隐的焦急。
明明是在遁地,速度却快如奔雷,刀子般凛冽的罡风迎面而来,林素心顾不得自己被大力抓疼的手,勉强放出法力护住身躯。
感受到浑身不再火辣辣的疼,林素心缓过一口气,肃然传音道:“风道友,出了什么事?”
风颠速度不停,眉头越锁越紧,嘴唇紧紧抿住,手指一点,将身上所有的百川曲水放出,用百万斤巨力辅助开路。
又往下飞遁千丈,趁着两次催动法力的间隙,吐出四个字:
“剑气长虹!”
剑气长虹?
林素心还没反应过来,又见风颠腰间的无相鬼面骤然大亮,无数灰光飞出,与青龙倒海剑、百川曲水一同开路。
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大恐怖,让无相鬼面不惜消耗法器本源?
林素心迅速意识到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果断透支法力,为无相鬼面提供最大的支持。
风颠心中叹了口气,可惜金气锐气剑气等灵气符箓都烧了个干净,庚金剑煞和剑童子都耗在柳真真身上。
想了想,将风火油纸塔放了出来,心知此时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容不得有半点仁慈。
“你们下去自爆罢!为我能开一点路是一点!”
无数纸扎童子从塔中飞出,被风颠抽空用法力尽数轰了下去。
风颠随后又摸上眉心。
识海中的楚天舒喊道:“风大侠,你把我放出来,你的识海空间就要崩塌萎缩,道途不是更难了?”
“命都要没了,还管这些作甚?一时半刻又塌不完!”
风颠在心里回应道,他已没有余力再和楚天舒交谈,直接将五行罡煞桩取出,催起五行神罡,携开山之势向下一砸。
嘣!
只听一声霹雳炸响,地气暴乱,彩光四射,水火乱飞,下方无数烟尘土屑向上迸射,速度快如流星。
风颠猛然将林素心搂在怀里,只将手臂护住她头颅和心脉,顶着如一颗颗子弹打来的土屑,不用任何法力护身,速度再度狂涨。
林素心被风颠抱住,下意识就要挣脱,还不等有动作,全身上下就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正看到无数碎石碎土穿透身躯,带着自己的血肉又穿透风颠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