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颠浑无半点惧色,所化大旗滔滔流出黑玄真水,在诸多锁链上一缠,水流将其浸湿。
那些锁链像是遇到天敌,狂颤不止,一个个如蛇狂舞,嗡鸣不休。
随即只听咔嚓声作响,锁链僵直不动,一寸寸裂开,又尽数化为飞灰。
嘣!
正在这时,那铁磨盘砸在防护罩上,其力度之大,让普通九境大妖都撼不动的浑甲玄水,竟然都飞溅出如固体的黄铜液。
但浑甲玄水不愧专精防御的真水,足足三尺长的护罩,牢牢承接住冲力,将铁磨盘封在罩中,如同琥珀。
上方的寒津见状,牙关一咬,双手法诀连变,一口口鲜血吐出,状如疯魔。
被封到浑甲玄水中的铁磨盘抖动不止,其上拳掌指印接连亮起,猛然炸开护罩。
刚松一口气的风颠,忽然察觉天地气机瞬间暴乱,虚空中浮出无数虚幻的拳指掌,带着磅礴力量,还有凶戾武意铺天盖地攻来。
“竟然是一件武道法器!”
感受到猛恶势头冲袭,风颠眼皮直跳,一声沉喝,身后升起虚幻大日,霸道神意镇压一方气机,紧接着九水漫地旗一晃,寒绝灵水长河奔出。
长河滚滚流动,从中飞出数百只冰凤,带着寒冷寂灭气息,迎上拳指掌虚影,两相对撞,发出阵阵爆炸声。
冰凤碎裂开来,无数冰块相互碰撞,转瞬又化作数寸厚的冰壁,一层层阻挡住拳指掌虚影突进。
一直到最后一根手指虚影,点碎最后一层冰壁,在眼前消散无形,风颠才收回寒绝灵水,凝视上方寒津一眼,大旗一晃隐遁虚空。
寒津脸色剧变,无论怎么变幻法诀,铁磨盘都不再有反应,他不修武道,并不知是风颠用神意镇住气机,还以为是那护罩的缘故,当即就要自爆法器。
“还想自爆法器?做梦吧!”
元年瞬移到防护罩旁,祭起心意天罗网,将铁磨盘紧紧缚住。
而那件招魂幡,已经被他祭炼,在他身旁悬浮。
与铁磨盘的联系瞬间被切断,寒津又惊又怒,正要再用出其他手段,忽听远处一声大笑,声音伴随着水流汹涌声奔来:
“你既然修血道,我这血河真水可是大补品!”
寒津刚一转头,迎面就是腥气扑鼻的血色浪头打来,须臾即至眼前,有不少水滴飞溅到他须发身躯上,在染红的同时又沁出点点黑色。
“竖子,竖子……安敢坏我肉身!”
寒津像是看到某种洪水猛兽,眼睛瞪大,用出保命秘术,身形一转化作血光向后掠去。
“哼!”
风颠一声冷哼,惊堂木虚影一拍,血光陡然一滞,不等再有动作,已经被血河真水卷上。
“啊!”
滔滔赤河冲刷不止,那一道血光逐渐黯淡,并有向黑色转变的趋势。
寒津的身形再度出现,在长河中挣扎不休。
腰间一件玉佩法器放出清光护罩,看样子也是一件不凡法器,却在血河一刷下,哀鸣一声断裂开来。
“竖子!竖子!”
寒津大吼,血河真水虽是血道至宝,但最擅长污染肉身和法器,没有炼气士敢肉身承接。
血道炼气士尤甚,最怕血水交融,根基全坏,唯恐避之不及。
哪会是什么补品?
冷笑声从大旗中传来,血河真水更加汹涌澎湃,无数只血色大手破水而出,抓向寒津。
寒津一身皮肉骨血尽被污染,整个人已经化作血人,被大手抓住后,死死盯着大旗,眼中射出恶毒光芒,一张口,竟然将无数血河真水吞入腹中。
吞下血河真水后,皮下顿时鼓鼓囊囊,某种液体在其中翻滚,一个个大包撑起,片刻后已经化作一个毫无人样的怪物。
下一刻,大包爆炸,轰开大手,无数赤红血丝迸射向四面八方,蕴藏无匹威力,将血河真水长河打得千疮百孔。
风颠眉头一皱,收起血河真水,大旗隐遁虚空,躲开赤红血丝,目光一刻不停扫视场中。
显然,这老魔又用出替死重生手段,为此不惜舍弃肉身自爆。
按理说,寻常替死重生手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生效第二次才对,这老魔用的法门也玄奇。
风颠尚在时刻感应,下方计无忧突然喊道:
“风道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话毕,只见他袍袖一挥,一团五彩光芒从中飞出,须臾隐去。
旋即只听一声“哎呦”声响,寒津一个趔趄从虚空中跌出,捂着的面目中,青紫片片。
“好法器!可有什么名目?”风颠赞道,手上动作也不慢,大旗一挥,九条百川曲水大龙撞向寒津。
计无忧朗声道:“此乃五光石,专打人面目。”
还有这种法器……
风颠心中一动,暗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随即收敛心神,全力御使九条水龙。
寒津也听到计无忧的话,只是他却无心去管这坏自己好事的小子,这替死重生之法虽然玄妙,却有一个弱点,就是生效颇慢。
计无忧那一石,将他正在运转的法仪打断,现在的他,御使身躯都不如意,还要面对风颠这九条水龙围剿。
不消片刻,已经颓势尽显。
寒津眼中闪过厉色,一张嘴吐出一枚青色珠子,其中蕴藏精纯至极的木气,乃是他一身木法修为所化,并不惧血河真水污染。
青珠滴溜溜一转,竟先后从中迸发三道神通,三道青光中有强大气息酝酿,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出威能极强的攻击。
然而几乎在同时,元年从虚空飞出,手中心意天罗网祭出,直接将青珠收走,那三道神通紧跟着平复下来。
变故发生太快,寒津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对自己露齿一笑的元年,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又被九条水龙砸成一团肉泥。
肉泥一阵蠕动,快速化为一团血液,寒津尖利声音从中传出:
“老夫必不与你们干休!”
话音刚落,一道细长华光从血液中飞出,速度极快,在空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