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千秋沉声道:“你不将你的名字加进去?”
风颠摆摆手,“不必,她要报仇,让她来。”
“我我我,把我名字加进去!”计无忧连忙开口。
他可不像这位对自己实力有自信,还是很怕死的。
风颠哑然,“那就把曹道友和郝道友再加上吧。”
话说着,他将双手放在阵图上,法力输入进去。
“蛛妖凭着这阵图,可是将我好一场追杀,没有阵图,轻易就被我挫骨扬灰……”
话还没说完,风颠一顿。
身后,从影子中钻出的白衣少女一脸怨毒,手中大刀将风颠斜劈成两半。
下一刻,刀身上的毒素彻底爆发。
风颠身形踉跄,跌坐在地。
变故太快,惊呆贾千秋和岳刚。
“找死!”
贾千秋快速反应过来,手中金虹剑轰鸣飞出,转瞬飞到白衣少女面前。
但少女却只是轻蔑看了贾千秋一眼,依然沉在影子中的双脚一抖,身形霎时遁入地下。
贾千秋这原本轻易刺穿少女的飞剑,竟在这诡异遁法下无功而返。
岳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下意识望向少女原来所在,那里,少女的气息依旧浓厚。
可事实是,白衣少女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在风颠的影子中,一举偷袭成功。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一定要死保白衣少女。
一瞬间,无尽的愧疚从心中涌出。
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又回到那个夜晚。
岳刚双眼涌现赤红,死死盯着地面,张手就要召出通天棍,将地面打碎,将白衣少女逼出来。
就在这时,元年突兀出现场中,手中骨剑长锋直下,刺穿地面,将地下隐遁的白衣少女挑出。
手腕一抖,骨剑从剑柄到剑身飞速转动,发出一声声清鸣。
元年眼中冷冽,白骨锏一息不停,反手抽出。
嘭!
白衣少女护身的法力护罩,与真气反击类似的护体妖气,连同一件激发的防御法器,宛如瓷器般层层碎裂。
骨锏拍在额头,转动的棱角开始向下飞卷,坚硬的头骨被一寸寸崩裂,转眼那张姣好的面容就成一团烂肉。
然后在下一刻,轰然炸裂。
白衣少女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大殿的墙壁上。
颈上喷出的鲜血直冲丈高,如雨落下。
将那一身白衣彻底染红。
而那残破的身躯中,微弱到几乎不可感知的气息,却一点点飞速涨大。
嗖!
刹那间,元年出现在少女身旁。
一锏劈下。
嘣!
伴随一声巨响,少女身躯被这一锏骤然砸碎。
骨锏不停,卷着碎肉,轰裂地面,墙壁,直到涂满一层,直到气息彻底消失。
元年冷眼看着眼前这幅景象,附于骨锏的酉鸡神光不断清鸣,扫除一切异常气息。
片刻,元年才一个挪移,到达风颠身边,将他搀扶起。
风颠已经服下天一真水,那毒虽然厉害,却也挡不住数百丈天一真水的洗炼。
只是伤口依旧,前后各横亘一条恐怖疤痕。
风颠拍拍身上,拿起阵图,向前走去。
贾千秋没有多说什么。
岳刚低下头。
风颠将阵图抛给贾千秋,对岳刚温和道:“这是我们应得的,也是她应得的。”
话毕,走出大殿。
大殿中,几人无言,陷入沉默。
…………
蛛妖洞府四通八达,有数百个密室,每个密室之间,是墙壁和地面都十分光滑的走廊。
墙壁中还封着许多骸骨,有妖兽,也有人,一个个生前境界至少都是七境,是作为守护洞府阵法镇物存在。
这些镇物能让洞府更加坚固,当然,在高手面前依旧不堪一击,例如贾千秋一剑下去,就能破去这些镇物的加成。
因此这些镇物并非是为防备高手,而是避免被一些远在百里千里的斗法余波扫中,震得洞府倒塌。
风颠缓步穿行在走廊中,一手祭炼水灵气符箓,另一只手祭炼九水漫地旗,与袖中两个纸扎分身一起催生天一真水。
在四象域一年多,风颠的心思全用在揣摩道法,两个纸扎分身中各有他一缕分魂,各自承接他一种根本功法,对根本功法的参悟,不在他这个本体之下。
风颠不是不能祭炼更多分身,只不过那些分身即便有分魂,也不可能再有他这世间顶级的天赋,反而是拖累。
即便是这两个分身,也没有他万灵道体那一天两个时辰的加成。
而在他身旁,一直隐遁在虚空中的七杀魔刀,忽然一阵波动,器魂屠鸿的声音传出:
“风大侠,你是故意的?”
以他对风颠的了解,那蛛妖女儿遁法虽诡异,但要说近身风颠,还给他留下这么重的伤,可以说天方夜谭。
风颠颔首,“岳道友心地良善,可以作为候选,只不过他阅历不足,不足以把握善恶的尺度,还需打磨一番。”
这个候选,自然是七杀魔刀主人的候选。
风颠待人以诚,并没有瞒着屠鸿的意思。
屠鸿沉默下来,良久才道:“无需风大侠为我有牺牲。”
风颠呵呵笑道:“也不全是为你,岳道友合我眼缘,我惜才而已。”
屠鸿长叹一声,“风大侠若有时间,还请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他身旁已经有一位器魂伴身,我若过去,唯恐再造成什么误会。”
说出这些话,好像他迫不及待要离开风颠一样,着实让屠鸿心中难受,但又不得不为之,那契机的感应愈发近了。
“还有一位器魂?”
风颠一愣,他虽对气息感应敏锐,但岳刚一直把那件五阶法器藏在体内,他也不可能隔着几重遮掩准确感应。
这一点,反而不如同为器魂的屠鸿。
“那器魂是什么样子?”
风颠一时好奇问了一句。
屠鸿说道:“是一头巨大白猿。”
妖族器魂?
风颠思索片刻,摇摇头,四象域妖兽众多,有妖族器魂也不奇怪。
他走到一间密室前,推开大门,与一脸惊愕的两人对视。
“两位,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