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成,一旦与这二位结因果,少不得要将自己在阴间的布置,借他们使用一番。
而这些布置,一旦不再隐秘,很快就会被人搜刮干净。
风颠和岳刚点头。
这隐世宗门是被云中公和雾明子用阵法收起,就承在大佛体内一座隐秘大殿中。
风颠等人也无心贪看风景,径直走进殿中。
大殿幽暗,四面有许多壁画石雕,看不清其上内容,只能看到眼前三尺地上,铺着一块块砌刻整齐的青石,从缝隙中不断渗出烟雾。
众人将法力运到目上,这才将殿内景象看清楚。
此法原理是提升自己对灵气的敏锐,能将虚空诸多灵气遮挡剥离,故而风颠这没有肉身的鬼修,也能凭此让自己看得更远。
而在众人视线中,一座紧闭的苍茫古朴石门静静矗立在大殿中央,通体光滑如镜,却不闪动一点微芒,也不承接大殿的黑暗,自有一股渺幽。
无需多说,这正是进入隐世宗门的门户。
三人都向石门走去。
只不过,几人越走,反而离那殿中石门越远,看着只有十几步,却一直走过一刻钟,这才到达门前。
云中公和雾明子既然将隐世宗门用阵法收起,其中必然涉及高深虚空之道,有此表现并不出奇。
风颠还趁此机会,触类旁通参悟自身虚空之道,斩空刀又有不少进境。
到达石门前,三人取出令牌,打入法力。
令牌迸射一道清光飞入石门,石门轰然打开,金光大放,其内空间扭曲,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门内吸力传出,将三人吸进漩涡。
…………
等三人落地,已到一处山门前。
这门为白玉制成,自然是宝光耀耀,冲墟牛斗,将山前山后万霞千彩,山上山下仙气缭绕。
匹练似的华光围绕白玉大门腾腾烈烈,不是前后翻,便是大回环。
岳刚仰头看着门上挂的黑木匾,口中喃喃:“妙染星罗宗……”
风颠则看向门旁一位中年大肚汉。
这大肚汉头上扎小髻,双眼暴突,双颊高鼓,好似吞两个核桃在舌两侧。
正躺在一张长睡椅上,轻轻摇着蒲扇。
风颠走上前,拱手一礼,道:“晚辈大侠风颠,敢问这位蛙前辈,可是出身这宗门?”
这大肚汉并未收敛气息,以风颠的敏锐,一眼就看出其真身,正是一只青蛙化妖,已有九境修为。
大肚汉盯着风颠看了一会儿,连忙起身回礼,“不敢当道友前辈之称,我名为蛙苍天,当日风道友大发神威,我与一众兄弟都甚为心服。”
风颠恍然,原来是蛛妖手下那九十九个大妖之一,闯阵时倒是不曾注意。
他便又道:“当日不过是为救人无奈出手,望蛙道友体谅一二。那蛛妖为妖狠毒,亦非明主,已被我斩杀,道友还是另找人追随。”
蛙苍天连连摆手,“不妨事!我也不是主动投它,是被它找上门来,强给我布下禁制。”
风颠含笑道:“既是如此,便恭喜道友早脱劫数,但不知这宗门内有何禁制,或有何宝地?”
这才是他主动上前问询的原因,风颠恪守有主不强取的原则,却不代表他对宝物没有想法,入宝山空手而归就太迂腐。
蛙苍天憨厚一笑,鼓起的脸颊更加饱满,道:
“承道友吉言,若说有何禁制,那是处处皆有,不过都被我们这六七十个兄弟把守,道友看见有妖把守,绕一绕就是了。”
“至于宝物,此宗门上下被人灭门,也被搜刮过一遍,纵是有些残余,也都藏得极深,不是我能知道。”
贾千秋和岳刚见风颠与蛙苍天攀谈,也都来旁听,贾千秋此时便问道:
“这灭门是怎么回事?”
蛙苍天打眼一看,贾千秋身旁飞剑隐现,剑气纵横,气势非凡,也不敢怠慢,道:
“我曾听云中公前辈说起,此宗门走丹青画道与阵道,门内应当是有一件七阶法器,就是此宝召来祸患,被人打进门去,将所有魂魄收走。”
风颠点头,在大劫来临到儒家圣人撞乱天数这段时间,正是无数老祖最疯狂的时候,满天下搜刮高阶法器。
他见岳刚不知,也为他讲解一番,几人自又是一番唏嘘。
风颠又道:“蛙道友,你说有禁制处有妖把守,难道这山门处?”
蛙苍天指指山门,“此门就是一处禁制。”
风颠隐隐有些察觉,如今算得到确认,而贾千秋已弹指飞出金虹剑,疾若流星,直刺山门。
蛙苍天骇了一跳,连忙高喊:“道友且慢……”
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那气象不凡的山门颤抖几次,华光泡沫般碎成幻影,霞彩抖出阵阵涟漪,片刻后原地即出现一幅巨大的画。
画中正是先前的山门景象,依旧光华耀眼。
风颠绕到一旁,往画后面看,一片漆黑,空空荡荡,抬手一摸,却又坚硬冰冷,好似一面墙。
贾千秋收剑正立,面色从容,以她的修为,又如何会蛮力破坏,不过是让禁制显现罢了。
蛙苍天抹了把头上冷汗,张口弹出一条数丈长的舌头,正好打在画顶上,发出一声震响。
那随风摇摆的图画陡然停滞,板板正正。
风颠探头一看,那舌头穿透画卷,一直探入漆黑虚空中。
蛙苍天口齿模糊道:“你们快带着令牌进去,我替你们撑着门。”
风颠见他撑得颇为辛苦,便笑道:“不必劳烦蛙道友,蛙道友且收了舌头。”
蛙苍天眼睛带着好奇看向风颠,依言将舌头收回。
那画悠悠下落。
元年从虚空中跳出,张手飞出五行锁心钉,化作一道华光,只听“咄”一声,那画已被稳稳钉在虚空。
蛙苍天惊异道:“道友好手段……如此我却有一桩请求,不知道友可否答应?”
风颠道:“尽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