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原来你说得对，我从来都是一头恶魔……”

声音压抑得仿佛随时都会飘散在虚空中，遥远处的顾沫沫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一般。

顾沫沫下意识地扭头，就见遥远天边处，她刚刚跟陌烟逃离的地方，到处都是火光冲天。

心突然像被什么烧灼了似的，只觉有些疼痛，却又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沫沫，怎么了？”陌烟连忙回头看向顾沫沫，她也觉察到了暗月组织那边的动静。

顾沫沫眼眸望着那边的方向，清冷的风吹拂着她额头的碎发，也将她曾经跟夜司寒在暗月组织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悄无声息地吹拂到了她的记忆里。

那样清晰，却又带着微微的刺痛，不忍回想。

“妈，你说人真的会变得那样彻底吗？”顾沫沫不经意间开口。

记得曾经她刚被带入暗月组织的时候，夜司寒也不过只是个别人眼中的异类罢了。

他冷血残酷，总是不动声色地用最残忍的方式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甚至为了不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死在他手下的人，全都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可那时候，她明明记得，这个孤僻却冷傲的人，是整个暗月组织里对她最好的人。

她受罚了，他帮她背着惩罚；

她挨饿了，他冒死都要给她送吃的。

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会背叛她。

她当初逃离暗月组织的时候，如果不是夜司寒在背后冲着她开枪，她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更不会有那么多悲痛的遭遇。

可以说，她后来所有的悲痛遭遇，都跟夜司寒有关。

正因为这份背叛太过刻骨铭心，所以顾沫沫才会那么决然地跟他断绝关系。

可是现在想想，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当初在组织里对她那么好的夜司寒，会背叛她。

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事情，能将夜司寒改变得这么彻底？

陌烟将顾沫沫眼神里的一切都看在心里，她上前轻轻拍了拍顾沫沫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道：“沫沫，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你的掌控之内的，尤其是人心。”

“人心倘若那么容易被看透，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是非善恶，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疏离背叛。你只要做到自己心里无愧，别人怎么变就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知道吗？”

“而且……”陌烟顿了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命运的齿轮一旦被转动，就有偏离轨道的风险，所以一个人变得彻底，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夜司寒的变化或许真的是情有可原。

但是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却早就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顾沫沫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嗯，妈我知道了。”

既然她已经跟夜司寒恩断义绝，那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夜司寒究竟会怎样，已经彻底跟她没有关系了。

“你想通了就好。来，快跟我上车！这附近追杀的人太多了，暗月组织和皇室的人都在这附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