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以后，顾沫沫立刻拉上厉战霆，赶到了梅姑娘的住处。

两人赶到的时候，梅姑娘正在费心费力地教疯女人用筷子吃饭，可是疯女人看着面前的美食，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米饭，恨不得一口把它们吞下去。

梅姑娘没了办法，摊手道，“从昨天到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肯说，就只想着吃东西，关键还不用筷子，把我这餐桌弄得跟垃圾场似的。”

顾沫沫看着眼前的疯女人，眉眼的确跟女王有几分相似。

但因为常年流浪的缘故，她的皮肤黝黑，眼角也有了明显的皱纹，一双手被冻得全是冻疮，又红又肿，无论是谁，也没办法把她跟曾经优雅高贵的女王想到一起。

顾沫沫走到餐桌旁，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疯女人还是只顾着埋头吃东西，像是全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样。

“你好，我是顾沫沫，你还记得我吗？”

如果说，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女王，那么她对自己一定是有印象的，毕竟当初跟女王洽谈合作时，她对自己也很是欣赏。

疯女人正在吃饭的动作顿了顿，但仅仅只是一秒，很快她就又开始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顾沫沫见她没有反应，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针，“女王，这是当年我到Y国拜访时，你送给我的胸针？这你也不记得了吗？你还说，这是你最宝贝最喜欢的东西，我当时不肯收，你说心爱之物送给欣赏之人，才是发挥了她最大的价值。”

疯女人闻言，终于不再埋头吃东西了，而是眼神失焦地看着远处，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心爱之物送给欣赏之人，心爱之物送给欣赏之人？”

“对，你当初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你想起来了吗？”顾沫沫看她终于有了反应，趁热打铁地引导道。

可下一秒，疯女人就打翻了面前的餐盘，汤汁和米饭瞬间洒得到处都是。

顾沫沫被汤汁溅到，滚烫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而一旁的厉战霆见状，也立刻跑过来，将她护在了身后，“怎么样？没有烫伤吧？疼不疼？”

顾沫沫摇了摇头，正准备安抚疯女人，却只见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双手合十不断地上下摩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我给你磕头，对，磕头！磕头！”

说着，她弯下腰不停地用头撞击地面，梅姑娘连忙上前拉住她：

“行了！不要磕了！再这么磕下去你头都没了！”

可疯女人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是不停地嗑着头，直到头顶都磕出了一块淤青。

“你看着她，我去拿镇静剂，不能再让她这么磕下去了。”梅姑娘简单交代了几句以后，就立刻跑回自己的卧室。

顾沫沫刚下弯下腰去阻止疯女人继续磕头，厉战霆却一把拉住了她，“让她磕。”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般寒冷无比，对眼前这混乱的一切没有一点反应。

顾沫沫转过头，眼底微微闪过一次错愕，随即想到什么，没有阻止厉战霆。

厉战霆说出的这个话，不像是他的风格，那么他会这么冷眼旁观，一定是他看出了什么，猜到就算他们放任这个女王继续磕头，她也会有分寸，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厉战霆其实是在试验，这个女王是在装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