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看到神灵降世一般,激动地迎了上去。
“沫沫姐!你回来了!”
“少夫人,太好了,有您在这手术的成功率就不用担心了!”莫风长舒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医生却有些懵,“这些小姐,你是我们院新来的医生吗?”
“让慕小姐进去,这场手术只有她能做。”
还不等顾沫沫开口,众人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位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
“李老?您怎么来了?”医生看到眼前身着一身黑色长羽绒服,白发苍苍却面容精神的老人,无比激动得迎了上来。
“顾小姐是我朋友的徒弟,她拥有十分高超的医术,这场手术交给她,没有任何问题。”李老一脸欣赏地看向顾沫沫,松垮的眼皮之下目光柔和,看得出来他对顾沫沫十分喜爱。
李老曾是医院的院长,退休之后担任帝都医学院的研究生导师,带出了许多优秀的徒弟,而眼前这位夜司爵的主治医生,正是他的爱徒之一。
“既然李老都这么说了,那顾小姐,您赶紧跟我一起进手术吧,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不能再拖了。”
“好。”顾沫沫点点头,临进手术室前,扶楹抓住她的手,哭着祈求道,“沫沫姐,你一定要救救夜司爵,我求求你也一定要救救他,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我,我不想他出事,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看到扶楹悲痛欲绝的模样,顾沫沫也心疼不已,她努力调整情绪,用非常冷静且坚定的声音叮嘱扶楹,“先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全力救治夜司爵。”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手术室做准备。
手术台上,夜司爵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掉,开颅手术进行一半,却因为颅脑内复杂的情况而不得不停下。
顾沫沫穿着手术服,带着医用手套和口罩,站在了手术台前。
看到显微镜传递到屏幕上的颅内画面,她的心口猛地一震。
夜司爵能够挺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如主治医生所说,夜司爵的情况的确十分棘手,他的头盖骨碎裂成了好几块,颅内出血严重,用吸引器吸出的血液完全赶不上血流的速度,必须尽快找到出血点并进行缝合。
顾沫沫通过显微镜上传出的画面,快速安排身旁的助理医师做好准备。
深吸一口气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大脑组织内,几乎没挪动一下,她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组织和瓣膜是否有损伤的情况。
一旁的助手和护士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但仅仅半分钟,顾沫沫就确认了出血点的位置,随后立即开始对其进行缝合,“找到了。给我吻合器。”
一时之间,助手和护士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很是年轻的女子,不由地充满了敬佩。
这位小姐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主治医生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找不到出血点,她一进手术室就找到了,而且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缝合,没有造成任何组织和神经的损伤。
这样的心理素质以及高超的医术让他们不敢置信,眼前的主刀医生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
在止血完成后,助手进行了引流和排污,随后顾沫沫吩咐护士松开止血钳。
原本静止的脑部组织在止血钳松开以后,缓慢而带有生命力地重新跳动了起来,这一刻,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万幸的笑意。
好在,手术很成功。
但对于颅脑损伤的患者来说,手术成功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可能面临很多并发症,比如脑积水、肺部感染等等,几乎每一个都是足以在术后要了病人性命的。
“开始缝合吧,接下来才是一场硬仗。”
......
手术室内的灯还亮着,扶楹坐在等候区,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每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无比的煎熬和痛苦。
莫风被护士叫走去办理相关的手续,身旁只有李老陪在扶楹身边。
“孩子,这个手术还需要很久,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走吧,我帮你包扎包扎。”李老起身说道。
扶楹想起顾沫沫的嘱咐,也知道夜司爵手术结束以后需要自己照顾,她绝对不能比他先倒下,于是也乖乖起身,跟上了李老的步伐。
李老带着扶楹来到护士站,让护士提来医药箱,坐在休息区亲自给扶楹上药包扎。
“你的手肘后方有一道伤口很深,需要做缝合,我先给你局部麻醉。”李老说着,开始在医药箱中翻找麻药。
“不用了李老,一点小伤,你直接缝合吧,我可以忍的。”扶楹咬牙拒绝。
夜司爵为了她承受了整整二十分钟的折磨,如今还在手术室里躺着,这点小伤跟他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她想要感受这种疼痛,不止是因为夜司爵,更是因为她希望肉体上的疼痛,能够压去她心底深处的痛。
“孩子,你可想好了,不打局麻是很疼的。”
扶楹咬牙,直接闭上了眼睛,“来吧李老,我可以的。”
当缝合针插进她的皮肉,将美容线穿过她的皮肤时,她疼得浑身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不少的冷汗。
尽管已经如此疼痛,可她的心里却还是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难以呼吸。
这一路,扶楹发现医院所有的人都十分尊敬眼前这个老人,她也莫名对他产生了信任。
她是一个不太喜欢跟陌生人吐露心声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如果不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一定会憋疯的。
“李老,我想知道,夜司爵他,还有救吗?”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不由地颤抖起来,满眼泪水地看着李老,企图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丝希望。
她清楚得知道这场手术让沫沫姐来主刀意味着什么,手术室里的情况是她永远也想象不到的,可她只想要看到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