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阳头山都紧张起来。
很快就到了两头疯牛被击毙的地方,习初北立刻迎了上来。
地上有明显的痕迹,除了他们的脚印,还有两个新鲜的脚印,脚印进了林子,树林地上全是落叶,踩在上面看不出痕迹。
根据血迹,能看出乔大兴摔倒的地方。
“邢队,这里有一个记号,可能是大兴留下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血迹边,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用手指画出来的痕迹,可能是乔大兴在昏迷之前画下的。
那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姜不寒顺着脚印和血迹的方向,模拟乔大兴躺下的姿势。
然后将手放在记号上,来判断记号的方位。
她动了动手指。
“是个Z。”邢念生道:“前面很清晰,后面很模糊,大兴应该是在昏迷之前写下的。他想给我们提示。”
但这个Z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尾的一个字母,也许是一个英文字母,也许是一个拼音字母,甚至能是一个图标,范围太大了,无从猜去。
乔大兴发现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
姜不寒虽然之前遇到过邻居的遇难,但是还是第一回遇见生死未卜的同事,她爬起来却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蹲在地上,一时有些失神。
乔大兴,平时和她说说笑笑,爱玩爱闹的一个大男孩,十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呢,现在是生是死?对方有枪,对方开枪了,会怎么虐待他吗,会要他的命吗?
会不会等下一次找到的时候,乔大兴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难道连实习期都没有过,就要参加一场追悼会?
姜不寒只觉得胸口发闷手心冒汗,心里堵的慌。
邢念生皱眉看她,陪着蹲了下来。
“小姜。”邢念生扶着她肩膀,严肃的说:“之前我告诉过你,警察的荣耀,时刻伴随着牺牲,不是说说而已,我们每一个人,都参加过战友的追悼会。”
姜不寒抬头看他。
邢念生这一次没有在意身边有那么多人,抬起胳膊搂住了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
“你的转正申请在我这里。”邢念生道:“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拿回去,没有人会笑你。”
没有人会笑话一个刚入职两个月的新人,在面对真的死亡和鲜血的时候,心里的陌生的恐慌。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走过来,你就是英雄。退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然后邢念生就站了起来,打起电话。
现在距离乔大兴失踪不过十分钟,人肯定还没走远,必须争分夺秒。
市局的人过来需要时间,邢念生不可能在原地等一两个小时,需要就近借人,尽快开始搜查。
电话打完,就看见姜不寒已经站了起来。
姜不寒甚至没有眼泪要抹,真的要抹眼泪,也等到追悼会再抹吧,死不见尸之前,他们都不会放弃救援的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