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开车,娟子扶着赖听兰,上了车,直奔医院去。
城里最近的一个医院开车要三十分钟,赖听兰靠在车上,捂着胸口,忍着痛。
娟子来之前,是被他们叮嘱过的,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尽量挑戳赖听兰心窝的话说。
这也是没办法,毒瘤脓包就在这里,不挑破,就一直痛,越来越痛。
总是要面对的。
娟子此时根本就不用想刚才郗曾琪是怎么跟她说的,张嘴就是一串一串又一串责骂戴元魁的话。
别说她是赖听兰挺好的朋友,就算只是陌生人,比如姜不寒,这种情况看的也想骂人。
赖听兰坐着不出声。
默默的流泪。
一辈子的辛苦,一辈子的委屈,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不敢细想。想起来的时候,只安慰自己,我就是命苦。下辈子,下辈子应该会好一点。
此时,那些委屈被人说出来,突然就委屈的不行。
村干部将人带到了医院,挂了急诊。
姜不寒三个人已经在医院等着了。
急诊医生给赖听兰做了检查,又开了单子去拍片子,很快,片子出来了,胸口轻微骨裂。
医生拿着片子左右看,反复的看,然后问赖听兰:“你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赖听兰还是那一套说辞:“摔的。”
“不可能。”医生严肃说:“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你要对我说实话……”
看病的时候,只有医生和赖听兰两个人在房间里。
医生说:“你这个一看就是被重物击打的,是不是被人打了?你要对我说实话,我们现在是有妇女儿童救助项目的,要是你说实话,如果条件符合,我可以帮你申请。”
赖听兰有些犹豫的问:“我这病,要花多少钱?”
医生想了想:“要看怎么养了,一般来说是要卧床休息三个月的。钱,也看你怎么治了,你跟我说实话,我给你选一个最合适的治疗方法。”
其实医生说的这就有点不合适,难道不说实话,你还不给病人选一个最合适的治疗方法吗?
奈何赖听兰这个时候又痛又伤心,哪里能分辨的出这么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赖听兰几个人就在屏风后面,听着赖听兰说。
她的胸骨骨裂,果然是戴元魁打的。
两人从派出所回去之后,实在是郁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戴宏深,都十分烦恼。都把儿子没教育好的责任推给对方,认为是对方的责任。
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
争吵中,戴元魁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向了赖听兰的脑袋。
赖听兰一躲,烟灰缸砸到了胸口。
她当时就吐了一口血,然后便一直胸口发痛,痛的厉害。不能停直身体,不能走动,甚至不能喘气,每一个动作都痛。
戴元魁也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就让她别装了,赶紧做饭去。
赖听兰实在是痛的不能动,脸色煞白。戴元魁见此,这才带她去了一趟村口的诊所。
这诊所很简陋,只有一个医生,没有什么仪器,他一看说他这里治不了,让赶紧去大医院去。
但是戴元魁觉得又麻烦,又要花钱,不过是砸了一下,又没砸着脑袋,能有什么事,于是让医生开了点止痛药,就将人拉回来了。
赖听兰说着,眼泪滚滚。
医生也听着很气愤,一起指责起戴元魁。
指责中,顺便还问一声:“他经常动手吗?家暴是违法的,要是他总是动手,可以报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