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沉默的没有回应，但她羞赧的神情已经给出了回答。

刚才她哄完婴儿后在庙里祭拜，这一行为引起了林秋痕的好奇和问询，所以穆念慈就用“我有一个朋友”为开题，用她的视角讲述了杨康的故事。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她的话里对杨康的行为到底还是有了几分美化，尤其是对他从欧阳克手里救下自己和程瑶迦的事更是极度推崇，并且以此提出了：“或许他活到现在的话，应该能改邪归正吧”的伪命题。

然后就是许仙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幻想。

面对众人的不解，他揉着小龙女的头发，毫不掩饰脸上地讥讽，嗤笑道：“你觉得完颜康从欧阳克手里救了你，这就是有改邪归正的苗头？可惜了，在他眼里救你是应该的，因为你是他的女人，岂能被别的男人染指。”

“至于你说的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你凭什么觉得他不是在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我且问你，他从小到大就是被完颜洪烈养大的，而且对方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对他仍旧是视若己出，不仅没有半点加害的意思，反倒疼爱有加。

而另一个人，只是偶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陌生人，对他没有过任何的关心，只是斥责他认贼作父。

如此情况下，你觉得完颜康会选谁？”

众女蹙起了眉，面面相觑。

倒是小龙女年纪小，天真无邪的她没有思考太多，脆生生地说道：“谁对他好，他就选谁！”

“是啊，抛开感情不谈，完颜康认了完颜洪烈，那他依旧是金国的小王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他如果认了杨铁心，不仅要沦落江湖，和你的关系更是姐弟，敢问杨夫人，你觉得他是该认还是不该认？”

“……”穆念慈茫然的眼里露出痛楚，满溢而出的泪水顺着脸蛋滑落下来，碎在地上，宛如她撕裂的心。

无情办案见惯了这些，倒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林朝英自困于古墓多年，久和小龙女在一起，心思也变得单纯了许多，有些不满地说道：“难不成让他认回亲生父亲还是错得不成？”

许仙耸了耸肩道：“那不是认回生父，那是叫一个陌生人当爹！”

“倘若他小的时候包惜弱就告诉了他身世，倘若丘处机当年如实相告，让他从小心中就有概念，那他再做出这个选择自然是错的。”

“可你当头给他一棍子，直接否定了他前半生，还给他扣上一个认贼作父的名头，你觉得谁能接受得了？”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李莫愁怀里襁褓中的婴儿，意有所指的说道：

“斯人已逝，生者当思，眼前这孩子岂不是他爹的翻版？依我看，杨夫人与其自怨自艾，或是故作坚强，不如为他着想，寻个好人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