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捅而入!
“小妹!快张开嘴,把药吐出来!”
孔艳惊慌地掰着她的嘴,声音也颤抖起来。
“老天爷呀,死女子啊!你作甚啊?咋就这么想不开啊?这可咋办呀?”
汤桂菊捶胸顿足,手足无措。
“三妹,快去弄点肥皂水,洗衣粉水也行,给小妹灌下去,让她把农药吐出来。”
孔萍吓得不轻。
“大姐!我,我,我没有出卖,你们,现在,你,你,你们,相,相信,相信我了吧!”
孔小宇断断续续地说出心里的委屈,脸上却流露出几丝轻松。
“小妹呀!你怎么这么傻,我们也只是说了你两句。快快,你快吐出来吧!大姐错了!”
到底还是亲姐妹,孔艳也痛哭起来。
“来了,来了,肥皂水,肥皂水来啦!”
孔琴端着半瓷盆肥皂水慌乱的跑进屋。
“小妹,听话,乖!喝下肥皂水,把农药吐出来就好了!”
孔萍也没了之前的强势,连哄带求!
孔小宇去意已绝,任凭她们怎么说,怎么掐嘴,就是要紧牙关不张口。
“艳儿,拿筷子来翘!死女娃子,想死,门都没有,你还没报我的恩呢!老子再有错,生下你,养大你就是功德。你这个没良心的,想丢下我,你忍得下心啊!”
汤桂菊一边吩咐着孔艳,一边拍打着孔小宇,嘴里发了疯的唠叨着。
母性的光辉在这一刻沾了上风。
她嘴上的言语虽然难听,但明显感觉到她的痛心和难过。
孔小宇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这个母亲的关爱。
她越来越虚弱,眼角的泪却欣慰的流淌着。
“还喂个甚啊?赶紧送镇上卫生院吧!”
大女婿沈伟口中带着酒气,但意识却很清醒。
“艳儿,你们几个给小妹穿厚点,给她抬出来。我和二林子在外面绑凉椅去。”
关键时刻大老爷们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说话间沈伟和二林子出了门。
在院坝里摊开一架凉椅,再绑上两根千担。
可上肩的担架就做成了。
这下可好!
男女老少都上阵,背的背抬的抬,扶的扶,打的打火把,照的照手电。
愣是把万家团圆的过年夜搞成了惨剧现场!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黑白电视机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声音都调到了最大。
“睡的腰上疼,吃的直反胃,脑袋直迷糊,瞅啥啥不对。追求了一辈子幸福,追到手明白了。幸福是什么答:幸福就是遭罪!”
赵本山的小品总是人们翘首以盼的经典节目。
周边邻居似乎都沉侵在《钟点工》的喜乐中,压根儿都没有注意到孔家的灾难。
“妈!女儿,不,不,不孝!你们,放,放,弃........。”
凉椅上孔小宇话没说完,头就歪向了一边。
“小妹,小妹,小妹!
众姐妹,阵阵惊呼,扑在孔小宇身上惶恐的哭喊起来。
“哭什么哭?喊什么喊?小伟,二林子,快抬走。我知道的,这个药没这么快,以前村里有人喝过,咱家闺女寿命长着哩。老天爷不会收她的。”
汤桂菊眼睛里全是泪,却保持着镇定。
她呵斥开几个女儿,命令几个女婿匆匆上路。
蜿蜒的田间山路,前后都举着火把或者电筒!
不远处,周边各家的烟花,接连的冲向深邃的夜空。
悲喜两重天,在这大年夜同时上演!
它们是在为孔小宇照亮希望之路吗?
还是在为她通向天堂而刻意的点缀呢?
光能照亮漫漫长路,照得亮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