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又轻轻地翻过身去。
“孩子,把灯关了吧!”
好一阵外婆终于平复了下来。
“外婆你早点睡,我们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阿姨也会好起来的。您莫为她操心!”
孔小宇拉灭了电灯,有意识地继续试探着。
压抑而又漆黑的夜,一老一小两人心里都不平坦。
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翻个身。
“小娥去年偷偷地回来过一次。”
孔小宇正昏昏欲睡,依稀听到外婆含混的说话声,她心里狂喜。
“外婆,你慢慢说,我听着哩!”
她捂住胸口,表现很淡定。
“我记得小娥是半夜两点多回来的,那时晨晨刚去上大学没几天。她不让我开灯,但我听得出是她的声音。我知道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发现。”
“外婆,不会的!你要相信阿姨,你和晨晨这么善良,阿姨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孔小宇很贼,她故意这样安慰着。
“我不会猜错的,这么些年,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不都是空穴来风。我人老了,心里可是敞亮得很。”
“外婆,你相信阿姨做过坏事吗?”
“我相信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她哪来那么多的钱啊?那天晚上她没待多久就趁黑走了,还留下了十万块钱!”
“那如果她真的做了坏事怎么办?”
孔小宇心里直发怵。
“娃啊!你还小,将来你有了娃就知道了,不管她做了什么?始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外婆又伤心的抽泣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说出来。到这个节骨眼了,要不放手一博吧?”
孔小宇一边用手拭着外婆脸上的泪,一边又在心里斗争着。
“她这么多年走的弯路,都是我的责任。我就不应该让她跟着那个男人到贵州去。可怜的娃,去了那边之后就变了个人,每次回来时身上都有伤。问她她又不说!”
外婆似乎激起了倾诉的欲望。
“这死女娃子自己也不学好,贵州那边几次来信说过她跟那边的小叔子也不清不楚。真是造孽又丢人!活该这娃受苦受罪。”
她越说越激动。
“外婆,我听郗晨说叔叔当年都四十了才娶的阿姨,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我逼着她和郗光在一起的,那年她哭着回来说再也不回贵州了。当年郗光在我们这里做木工,我看他人老实又勤快,就动了恻隐之心。”
“那怎么行啊?她当时离婚了吗?”
“那时都没办证,连酒席都没办。所以没什么事!我悔啊!做了亏心事,对不起人家郗光。郗光是个多好的后生啊!人家又大量又热心肠,可就是捂不热小娥这死女娃子的心。”
老人家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孔小宇是越听越玄乎。
“外婆,叔叔去世时阿姨怎么没回来呢?”
“她肯定是做了坏事,再说她哪有脸面回来呀!她肚子里的种根本就不是人家郗光的。我真的是造了大孽呀!”
外婆越说越激动,啌啌地咳嗽起来。
“外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意思是郗晨不是叔叔的孩子?”
孔小宇完全懵了。
“肯定不是!小娥和郗光办了酒席回四川生活两个月不到就大着肚子回来了。”
孔小宇虽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