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上玄月,半露着脸,就像含羞的姑娘挂在天空。
此时它是天上最美的点缀,又是地上最自然的希望之光。
杨小军索性脱掉了胶鞋,他忍受着身上的奇痒和背上的疼痛偷偷地潜伏了过去。
他选选择了潜到屋前。
一来屋前是院坝相对平坦,前进时不易发出声响。
二来即便被发现,前面有路,可以迅速逃离。
他压抑着心中狂跳,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
五米、四米、三米......。
他无限接近屋檐之下。
哗啦啦!
啾啾啾啾!
屋后不知是夜莺还是猫头鹰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杨小军差点吓得尿裤子,他敏锐地滚到了院坝一角,趴在了地上。
“强子!再去看看。什么动静?”
屋内的声音很清晰,他还是拿不定究竟是不是二娘。
“看个球啊!这里连鬼都没有一个,你害怕个啥?”
大个子极其不耐烦,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嚷嚷个甚啊?老娘这些年走南闯北,至今没被逮住,靠的什么?靠的运气吗?我告诉你老娘靠的是谨慎和狠!”
“是是是!你狠,你狠!你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谁还认得出你来?”
“张强,你听好了!谁都可以说我这个鬼样子,就你不能说!你还嫌弃我了?老娘是为了谁?不是我你早就挨枪子儿了。”
“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受不了现在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憋屈了。”
“张强!你能耐,你能耐,有种就回你汝阳老家去。看你这个杀人犯会不会被枪毙!”
屋里两人似乎争吵起来。
杨小军听出了重要的信息。
他匍匐到了屋檐角落,掏出了笔记本。
借着头顶的微弱月光和窗缝中透出的光,刚要下笔,他犹豫了。
他轻轻地把笔记本放回了内袋,转而摸出了那张画。
摸索着在上面写下:
张强,汝阳人,现年50来岁,1米85的样子,图(秃)头。杀过人!
“过来!给我吃几口!”
“你弄啥呢?这么大年纪,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你过不过来?想死的话,你现在就滚出去。我不拦着你!”
“好好好!我辈子真是你的奴隶。”
屋里一阵动静,一些难以描述的声音不时的传出。
杨小君决定一探究竟,听了半天声音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二娘’。
他选了个稍大一点的缝隙,把眼睛轻轻地贴了上去。
灯光下,一女子全身裸露背对着她,胴体很白,但满身肥腻。
身上松松垮垮,看不出半点美感,肩膀上还有个一箭穿心的小纹身。
她身后是张八仙桌,四方都有长条凳。
桌面和凳子的尘灰肉眼可见,只有她屁股后面那条是干净的。
木床只有简易的架子,连罩子也没挂。
床上铺了床青蔑竹席,一床条纹棉被散乱在一角。
另一侧宽大的女士内裤和像两个小水瓢一样的文胸安静地躺在那里。
女人右脚蹬在床沿上,大个子在她和木床之间。
杨小军倒是没有心情看这种毫无美感的春色。
“不对啊!我记得二娘是一头卷发啊?怎么这女的是个平头?”
他阵阵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