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老爷子拿过装着旱烟的鞋盒子,卷了一根烟。
赵桂芬问道:“老疙瘩去京城这么长时间,连孩子都接过去了,到底在干啥?”
“赵桂芬!”没等老爷子说话,周秀荣冷笑一声:“老疙瘩在京城干啥,有你什么事儿?你管得可够宽的。”
“周秀荣!”赵桂芬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这是老周家的事情,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周秀芳笑着说道:“嫂子,你别忘了,我跟秀荣也姓周。”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赵桂芬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周秀芳:“你姓周,但已经不是周家人,最好闭嘴。”
“笑话!”周秀荣声音也拔高了:“赵桂芬,我告诉你,只要我爸我妈还认我这个闺女,我就永远是周家人。”
这姐俩是不想再让着赵桂芬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打算今天跟赵桂芬干到底。
“周孝德!”眼看着这姐俩联合起来跟她叫板儿,赵桂芬蹦下地,一脚踢在周孝德身上:“你是死人呐?我被你两个妹妹欺负,你连个屁都不放。”
周孝德也觉得,今天他这两个妹妹有点过分:“秀荣、秀芳,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周安东那个小犊子,在厂里给你们酒去卖。
现在挣到钱了,小轿车也开上了,眼睛里没有我这个大哥和大嫂了是吧?你们还真是忘恩负义,小时候你们饿得嗷嗷叫,是谁在十月份下河去捞泥鳅?”
“得了吧。”周秀芳很是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我们小,不记得是不是?那泥鳅都是二哥抓的,回来之后妈炸了酱,却只给我们一人分了一条。
第二天我们找没找到,都被你一个人吃了,你还好意思说?脸呢?”
“行了!”赵桂芬可不想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缠,“我就想知道,老疙瘩在京城干什么,是不是周安东那个小犊子,给他安排了工作,也在那里卖酒。”
“对!”周秀芳点头:“东子让老疙瘩去京城,就是让他卖酒。”
“看看,看看!”赵桂芬彻底被刺激到了,“周安东那个小犊子,把他老叔和两个姑姑都安排好了,怎么的,他这个大爷不姓周吗?”
“这么多年,你们都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周秀荣也不打算给她大哥和大嫂留面子了。
“二哥出了事之后,日子多困难,哪怕你们过去看一眼,拿一粒米,我今天都不说这些。可看看你们,不帮衬帮衬也就算了,还天天在外面说风凉话,看笑话,那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周秀芳接着说道:“不说别的,就说周安斌的事儿,要不是东子找人找关系,现在周安斌都已经被枪毙了。
可你们倒好,对东子一句感谢话都没有,还在背后跟人讲他坏话。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就把东子恨那样。”
“还有呢。”周秀荣冷笑着说道:“东子被陷害那一段时间,看看你们这个当大爷大妈都干了什么。整天造谣,幸灾乐祸的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就不明白了,东子真要出什么事了,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周孝德被两个妹妹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也不知道是心里真的有愧,还是恼羞成怒。
“什么叫造谣,什么叫幸灾乐祸,你有证据吗?”赵桂芬一梗脖子,狡辩的说道:“当时,我们对东子也是恨铁不成钢。
好不容易当上了厂长,却犯了那么大错误被抓起来,我们怎么可能不担心?他不可以把他大爷和我这个大妈当回事,但我们作为长辈的,关心他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