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消极阴沉。这就是金源现在的状态。

黄雾凇的死，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这个一手把他带到异化者道路上的男人，亦师亦友。从来没有对他发过一句脾气。

如果金源惹到黄雾凇，对方会直接抬腿，懒洋洋地踹他的屁股。力度不轻不重，以惩戒为第一要务。

可是现在，这个满嘴骚话，喜欢吹牛耍帅，一句话噎死人的家伙，再也回不来了。

金源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个手上沾满妖族鲜血的战士。

他知道有战争，就会有牺牲。

可是轮到自己身边如此亲密的人的时候，仍然如此的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

金源苦着一张脸，看什么都是没精打采的。

“老黄啊老黄，你大爷的，你咋说走就走呢，你要疯啊？”

金源喃喃地骂道，声音低沉沙哑。

突然，他被人从后边紧紧抱住，淡淡的幽香传到他的鼻孔中，让他心神为之一振。

“金师哥，队长走了，我们都很难过。”艾玉将脸贴在金源宽阔的后背上，微眯着眼，感受着厚实的脊背带来的安全感，“可是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业，还有需要保护的家人。”

“我懂”金源面色微霁，将艾玉揽入怀中，轻轻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眼神温柔，“如果老黄在天有灵，他也不希望我们萎靡不振，他一定会把我大骂一顿，然后又给我找几个可口的小妖，让我打怪升级。”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艾玉用力点头，伸手握住他捣乱的大手，眼神怯怯地看向别处：“话说师哥你，属性涨到多少了，怎每见一次就感觉差距越大。”

金源将她搂住，凑到她的颈间，嗅着甜甜的发香，还有一种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让人沉醉：“我要是有老黄一半的水平，就好了。”

“黄队长七灵高手，我们差的很远。你才异化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四灵高手了。你这么优秀，给我好大的压力啊。但我艾玉是不会轻易服输的，我一定会赶超你的！”艾玉脸颊微红，金源的气息有些炙热，她不由得将脑袋朝旁边躲了躲，没想到对方紧紧跟随，如影随形。艾玉一番拉扯下来，还被金源白白亲了几口，气得她愤愤地捶了他一拳。

“不许过分！”艾玉脸皮薄，伸手按住金源的嘴，不许他再使坏。

金源嘿嘿一笑，不再乱动，静静地抱着佳人，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平静。

妖界。

问天殿。

夜妖王庞大的竖眼紧紧地锁住大殿之上的一众妖族高层。

一言不发，冰冷的寒气，弥漫着整个大殿。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全部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不可饶恕！”竖眼发出一声平静的低语，但是所有妖族高层都知道，夜妖王越是平静，心中的怒火越是高涨。

“不就是禁咒吗？不就是核弹嘛？”夜妖王轻笑道，“人族既然想玩大的，那本王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话音刚落，一名坐在大殿右侧的黑熊妖突然飘起，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被一根无形的线吊起，然后缓缓飘向王座。

黑熊妖浑身抖动如筛糠，眼中露出绝望之色，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下一刻，黑熊妖的身体已经来到了王座之上。

竖眼发出一声愉悦的尖叫，然后一个黑色的手掌从竖眼的瞳孔里伸出，一下子抓住了黑熊妖的脖子。

用力，挤压。

嘣，黑熊妖化为一团血雾，飘散在竖眼周围。

黑色手掌缓缓收入竖眼的瞳孔之中。紧接着血雾一点一点朝着竖眼涌去。

由慢到快，渐渐变成一条血色细流，传递着黑熊妖最后的生命能量。

“唔～不错。”竖眼发出满意的哼声，“本王很喜欢。今日借你身躯一用，来年必有你熊族的好处。”

“谢夜妖王陛下！”血雾之中传来了黑熊妖的声音。

自此之后，血色细流消失，生命能量全部涌入竖眼。这也就意味着，这个黑熊妖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少顷，竖眼消失不见，。

一个身材样貌跟黑熊妖一模一样的妖族出现在王座上。

这是夜妖王的第二个形态。

“恭喜陛下”大殿之中，所有妖族高层脸上显出解脱的微笑，一起恭贺道。

夜妖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躯体，晃动着身体四肢，慢慢适应着这具新身体。

“散了吧”夜妖王淡淡说道。

然后，整个人逐渐变淡变浅，缓缓消失在大殿王座上。

“恭送陛下！”下方众高层齐声说道。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已经走了而表现出不恭敬。

时空乱流中，无数陨石，飞速从身边掠过，带着隆隆声响。夜妖王轻松穿越，表情平静，像是在自家的御花园里闲逛。

十几分钟后，夜妖王突然停在了一块陨石前，伸手掰下一块碎石，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果然，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夜妖王十分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