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南门内侧，小吃一条街。

金源和艾玉两人坐在一家饭馆里，正对着两碗油泼面吃得起劲。

这家店叫西北面馆，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厨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西北汉子，普通的长相。老板娘就是服务员，负责前面接待收银，穿着花格子围裙，带着深红色绒线袖套，收拾餐具十分麻利，看上去很干练。

“嘶嘶～好辣，好过瘾。”金源吐着舌头，额上全是汗，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的芬达饮料瓶和七个摞起来的饭碗。

炸的油亮的辣椒，辣糊糊的碎蒜，劲道的面条，黄亮的油层，还有那翠绿的上海青，都是那样的吸引人，让人欲罢不能。

“我的天，你都吃八碗了，有那么好吃吗？”艾玉满脸笑意，拿起餐巾纸给金源擦着汗，娇嗔地道。

金源顾不上说话，嘴里秃噜秃噜根本没停，仿佛说一句话都是对美食的不敬。

“撑死你算了。”艾玉娇滴滴的捶了他肩膀一下，一脸嫌弃的样子。

“嗝～”金源朝着艾玉脸上打了个饱嗝，眉眼之间带着坏笑。

艾玉气急，伸手就给他胸口来了一连串绵密无力的女朋友组合拳，打得金源捂着胸口，表情夸张，连连怪叫。

“啊～不要～啊～哒唛呦～”金源模仿岛国女老师的腔调，发动精神攻击。

艾玉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双手去找金源的嘴巴，“臭不要脸，你你你快别叫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老板悄眯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扮演吃瓜群众。老板娘收拾桌面，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看到老板贼兮兮的样子，连忙给他胳膊肘掐了一下，“没活儿了是吧，收拾桌子去。”

老板嘿嘿一笑，恋恋不舍起身离去，一步三回头，路过老板娘身边时还十分隐蔽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老板娘身体微滞，然后继续低头收拾着碗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时候升的七灵？这么快啊。”金源一口吃掉一瓣蒜，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就是在你离开的第七天。”艾玉凄美的大眼睛满是雾气，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你走的时候，我心中好恨。痛恨自己没用，不仅不能为你挡风遮雨，而且连在你身边给你施加援手都做不到，我那时才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

“嗯哼？”金源被独瓣蒜辣的眼泪汪汪，连忙猛塞了几大口面条。

“如果不能变强，那我在绝对高手面前，连求死都做不到。”艾玉神色慨然，继而展颜一笑：“幸亏我还算有天分，在你走后的一个星期之内，潼关迎来了数次妖族攻城。我有幸接连和三只七灵妖族厮杀过，最要命的一次，脖子都被打断了……”

金源额上青筋鼓了鼓，啪的一声将筷子放下，“谁敢伤害我的女人？说，谁干的！”

艾玉俏脸微红，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那羊头怪早就死掉了！瞧你那傻样，我可没说要跟你在一起……”

金源嘿嘿一笑，埋头继续跟油泼面打交道。

艾玉似乎也习惯了金源暴饮暴食的粗鲁吃相，继续说道：“法师的生机，更像是跟天地做的交易，领悟这一层的时候，我感觉这十几年都白活了……”

“十几年？”金源见缝插针：“你不是都三十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