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击打，让体能充沛的九灵百变妖尊都有些气喘吁吁，看着已经破烂不堪不能人样的金源用仅存的一条腿一蹦一蹦来到自己身侧，然后熟练地低下头，一副温顺的样子，她不由得仰天长啸，疯癫如魔。

“就差一步，就能把他救出来……”百变魔尊喃喃地道，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老蝙蝠，跟了我四百七十一年……就这么没了，就差一秒钟。你说，你该不该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看向金源头顶那朵心灵之火，面露杀机：“不说话，那你就去陪老蝙蝠，下地狱吧！”

掌心暗影雷动，妖风大作，十几根骨刺，在这一刻高高举起， 然后刺向了金源残破的头颅。

原本已经比干尸还像尸体的金源，在这一刻，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嘴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自爆！”

下一刻， 满天的妖风化作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腾空而起的高达上百层楼的蘑菇云，在这片土地上空猛然爆开，如同核弹爆发。

巨大的能量冲击着大地，二人站立的位置，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迅速膨胀，并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大地在持续塌陷，山川被夷为平地，森林里大量的原木在这一击之下化为齑粉，山中鸟兽纷纷想要逃离，却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紧随其后的冲击余波震成肉末。

海量的黑色浓烟，伴随着强烈的魔法波动，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既视感。

潼关城。北门城墙上。

艾玉一记凶狠的当头锤击，将一只黑瞳豹妖的脑门砸碎，脑浆迸飞，溅了他一脸一身，俏丽的小脸上满是血污，她却没有去擦一下。而是举起粗大的荆棘法杖冲向下一个敌人。

“妖族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城墙上残存的妖族纷纷跃下城楼，朝着北方仓皇而逃，一路上布满了人族和妖族的尸体，尚且温热。

艾玉很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在墙根处，手中的荆棘法杖随意丢在一边，浑身上下散发着酸臭，这是连日苦战的结果。

两天了，潼关城竟然还在我们手里。

艾玉的心里感觉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了。

活着，真好。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一阵心悸。美丽的卡姿兰大眼睛瞬间睁大到极致，她伸手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冰蓝色的小丑面具，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摩挲一番，将其贴在脸颊，才能安然入睡。

如今这个小丑面具越发滚烫，而且还散发出来令人不安的气息。

艾玉捧着小丑面具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动，嘴唇哆嗦个不停：“金……金师哥……是你么，你怎么了……”

小丑面具似乎听到了艾玉的呼声，微微前倾，然后一股焦糊味的气流从上面涌现而出，越来越浓密，渐渐汇聚，变成一个人型。

艾玉的眼睛再也挪不开分毫，用力咬紧贝齿，眼眶里已经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

那人型气流丝毫不停留，继续变粗变大，越来越实质化，最后变成了一个黑不溜秋的非洲人。

“嗯？什么鬼东西！”艾玉已经酝酿成型的眼泪给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她连忙后撤几步，顺手抄起荆棘法杖，满脸写着警惕。

与此同时，右手摆动，一道响箭冲天而起，直奔城中而去，这只穿云箭，是军中特有的通讯手段，意味着有难缠的妖族需要支援。

三息过后，半空中一道身影落下城头，正是郑九重。此刻的他，脸色发白，浑身上下打满了绷带，一条腿还拄着拐，显得颇为狼狈。

但是仍旧一脸慎重地护在艾玉身边，“艾丫头，有妖族来了吗？在哪！”

“在这……”艾玉尚未开口，那个非洲人已经开口了，声音虚弱到随时能够与世长辞。

这一下，艾玉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嘴里发出惊人的尖叫声：“金师哥！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