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小了。
但天,还阴着。
远处,是祭山仪官和三个陌生养山人的激战;
近处,唐岭一脸莫名其妙。
他看到许厉一改往日的儒雅温和样子,歪着眼镜,状若癫狂,不知道从哪儿整件儿炸弹背心,套在身上。一脸狰狞、嗷嗷大叫着朝祭山仪官的肉身冲过去。
“老子要和你同归于尽!”
大家都知道,就好比你正在厕所里,聚精会神做某些事情时,很难关注到周围其他事情……
现在的许厉,也是一样……
他用了很大功夫才下定决心,要和祭山仪官同归于尽。
现在,正是精神高度紧张,肾上腺素狂飙的阶段。
所以,从唐岭身边跑过去的时候,许厉甚至没注意到唐岭。
原本唐岭的计划,是趁着三个养山人吸引祭山仪官注意力的机会,冲到祭山仪官视线里,让他看到那把大宝剑。
但许厉这么一冲,就把唐岭的计划打乱了……
所以唐岭十分不爽地,一把薅住了许厉的后领子,把他拽住了。
许厉又嗷嗷叫着想要往前冲,却因为被唐岭薅着,原地倒腾了十几下脚步,才回过神来。
他扭过头,看着唐岭,双眼通红,瞪着眼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你是……唐岭?”他眼镜后面的双眼充满血丝,“你为什么拦我?”
“喂,我说……眼镜兄,你这一副神风板载好汉、基地精神小伙的模样,是要闹哪样啊?”唐岭耷拉着眼皮,语气十分不爽,“你不会以为,就靠你身上这件破玩意,就可以炸死那坨东西吧?”
唐岭没给许厉说话的机会,一提后者的领子,让他转向祭山仪官的方向,抬起另一只手指着那边:“我一直觉得你实力弱,没想到你智力也堪忧……那种玩意,是靠恐袭能干掉的?哪怕用屎去泼它也得在屎里先掺点儿圣水啊。”
此时此刻,祭山仪官的血肉身躯,正在一点点蠕动着,讲白若的尸体吞噬、消化掉,所以它暂时没有移动位置。
那个操纵纸灯笼的养山人,摸出一枚手雷,丢到祭山仪官脚下。
手雷在祭山仪官的血肉身躯上炸出一个豁口,但那伤口只用了几秒,就恢复了原装。
“且不说你能不能跑到它跟前,就看它这个状态,是你穿件儿马甲就能解决的?你就是穿上高跟鞋也不行啊。”
许厉选择性无视了眼前的画面,又忽略了唐岭的奇妙吐槽,用力挣脱他的左手:“唐岭!你别拦着我!我是民调局的干员!代表官方保护百姓是我的责任!”
唐岭这个人,对于所有听不进去劝的人,是绝对没兴趣浪费口舌的。
有那功夫,干点什么不好?
所以当他看到许厉这么坚持,就一巴掌呼在许厉后脑勺上,把他抽昏过去了。
许厉身子一歪,昏倒在地上。
唐岭一脸淡定地把许厉的炸弹背心拆下来,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搬运行囊里,然后把许厉拖到了旁边巷子里。
考虑到天上正在下雨,唐岭还给许厉翻了个面儿,让他脸朝下趴在地上。
“我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唐岭耷拉着脸夸了自己一句,又看向三个养山人和祭山仪官的战斗现场。
“啊,已经浪费好多时间了,接下来……玛德这三个猪队友哪儿冒出来的啊?”
唐岭之所以骂,是因为……
那三个养山人,挡不住祭山仪官。
不仅挡不住,他们甚至把祭山仪官,朝临大后山的方向,引了一段距离,离唐岭更远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几个养山人。因为祭山仪官,一直在朝着临大后山的方向前进,他们只能拦在这条路上。
这一拦,祭山仪官就朝着他们过去了……
打到现在,这三个山高三四百米,行走道行也有三百多年的强大养山人,已经败相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