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嘴里冷不丁被阿毛塞进一颗糖果,想了会,也咀嚼起来。他喜欢把一块糖慢慢咬成小碎块,嘎巴嘎巴的嚼。
“阿毛懂得真多!一会好人好报,一会吃糖的,都是坠儿教的?”
阿毛点头,“坠儿姐姐会的可多了,阿奶病的这一年,都是她在帮我”,他用右手挠着右额边,想了会说:“还有叔,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是阿毛好开心,有坠儿姐姐和叔来帮我”。
“那你,什么时候认识坠儿的?”,文强敲着左手食指。
阿毛歪着头想了会:“嗯······,我娘走的那年吧,我一直哭,我爹也不在,只剩阿奶了”,又想了会,“那时候一个人就跑到学校那哭,哭够了就赶紧回去,因为怕阿奶担心的”。
“那时候,你几岁啊?”
“五岁吧,阿奶跟我说过的”
“两年前?”
阿毛没有概念,不过坠儿教过他算数,他今年七岁,七减五,对了!是二!
他点头,“坠儿姐姐那时候还给我摘了好多好多果子,可甜了!”,说着就舔起嘴唇,“真好吃!”。
两年前啊,文强挑起右眉,紧紧抿起嘴唇。
“噢!对了”,阿毛一拍脑袋,“坠儿姐姐说晚上小伙伴要给我办欢送会呢!让叔带我去呢!”
“我?”,文强有些意外,那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呢?,他有些疑惑,“在哪?”。
“在小学呢!”
“在那呢”,文强眉头一挑,恍然,原来在那呢。
他也去看过,两排破瓦房,屋顶都长着蓬蒿草,院墙早已破败,满院子荒草,有一人多高。
完全是一个废弃的院子,没什么特别,自己也就忽略掉那个地方了。
要说那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文强闭上眼睑,敲着手指回忆,房子,草,瓦片,还有什么呢?
是什么呢?
文强猛地睁开眼睑,瞳孔漆黑发亮,一丝光芒闪过。
是了。那棵西北角的树,那颗黑漆漆的,死掉的树。
文强起身,揉着阿毛油腻腻的头发:“这么脏,叔给你洗洗,把叔屋里的洗发精拿来!”。
“嗯!”,阿毛起身,朝着小卖部跑去。
“慢点”,可阿毛早就跑没影了,文强笑着摇头,这小子。
小卖部自从他来就没锁过,那小子一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他那,想必他藏糖的地方他都知道,真是个小馋鬼。
文强低头嗅嗅胸口,嫌弃的别开头去,“看来,我也得洗个澡了”,说着就来到灶房,开始烧水了。
白烟从烟囱缓缓飘散开来,风一吹,就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