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丰晚上听见了外面又多起来的雨声,更加裹紧了身上的褂子,连头脸都连着裹住了,免得风吹进来,人受了凉。
可能是坐着睡,身姿僵硬,第二日吃过早食,许行丰还带着困意。
外面暴雨如注,号房都受了一定的灾。
这雨就算是撑着伞答题都不成,因为许行丰瞧见刚刚考官穿着蓑衣走下来查看考生仪态,那砸在蓑衣上的雨竟惊起三寸余高,应该是有些生疼,考官的步子迈得快,没一会就消失在了许行丰视线中。
既然答不了题,而且想来考官没这么勤快,再次下来检查,许行丰稍微放松了背脊,低垂了眉眼,将另外一件皮毛褂子也穿上,便休养生息起来。
许行丰是浅眠,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所以知道雨势越发大了。
整整一个早上,许行丰只撑眼微微抬头瞧了外面几次,其余时间都在闭目休息。
中午那铜锣声竟基本被雨声给盖过了,许行丰吃过午食,瞧着外面的淋漓大雨,再看看已经基本瞧不清的对面号房的考生,手都握着笔,想来应该在奋笔疾书,人都带上了急躁。
要是这大雨不停可怎么办,怎的瞧瞧考试这几日雨这般大,前些日子也没见这样的呀。
许行丰正愁眉不展呢,突然见两士兵居然直接押着一个考生从大雨中过去了。
那考生瞧着不像是病了的样子,难道是舞弊?亦或是举止失常?
许行丰不知道,也懒得猜想,这天气让人想疯,乌压压的,这大中午的瞧着跟晚上也大差不差了,雨还顺着风全飘进来了。
许行丰现在都把自己的脚往里收了,否则肯定湿了个彻底。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没见停,许行丰原本想着淡定,但心里烦得是实在睡不着,也平稳不了。
而且许行丰听到了左边隔壁的仁兄估计是忍不住脾气了,用拳头猛捶了下自己这边的墙。
声音还不小,想来确实是气狠了,不过雨声大,也就自己能听着,不碍事。
许行丰觉得也挺正常的,自己这个朝向的考生应该是受灾最严重的,现在估计都是热锅上的蚂蚁。
吃过晚食,许行丰匆匆去上了个厕所,鞋袜还是湿了不少,幸好带了备用的,不然这风寒是跑不了了。
许行丰晚上没打算认真睡觉,一直都盯着外面动静,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大概丑时左右,雨没停,但是变成了绵绵细雨了,风也基本停了。
许行丰基本是在雨势变小的第一刹那便醒了。
许行丰将桌面仔细擦了个干净,然后又点了蜡烛。
许行丰怕雨又会变大,到时又不能答题了,收拾好便赶紧从油布袋中取出答卷纸同打了初稿的草稿纸来。
兵贵神速,许行丰在蜡烛的微弱光下,提心吊胆地誊写,字速又不能快了,不然字丑了或者写错了,都会影响评分,只能祈祷雨慢些下来。
整个许行丰能够看到的考场范围就许行丰一个人秉烛答卷。
天公还算作美,许行丰誊写完了两道题的答案,最后一题的也开始了,砸珠粒似的雨才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