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知县听着这句请,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浑身绵软,没了半分气力。
王熹自然是不会等他,自家公子还忙着呢,为了这档子破事奔波,他想着都来气。
最后他直接给府城来的那个衙役使了个眼色,二人直接挎着侯知县的胳肢窝,把他半拖着到了公堂。
县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现在瞧着平时作威作福的侯知县的惨样,心里都直呼痛快。
不过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还未定,他们也不敢将侯知县得罪狠了,虽然都瞧着热闹,但也没喧哗。
许行丰刚已经将脸上的灰都擦干净了,侯知县抬着头,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许行丰来。
“完了。”
这两字在侯知县心中好似会循环一般,反复出现,直叫他头脑空白,浑身发颤。
“侯阳,你可知罪?”
惊堂木啪地一声响,震得侯阳浑身一哆嗦,但也让他清醒了几分,对,他不能就这样认罪了,不然他乌纱帽和脑袋都保不住了。
“拜见知府大人,大人恕罪,下官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许行丰瞧着侯阳明显这是有了应对之策,竟然还想狡辩,很好,他这只鸡,他今日是杀定了。
“你管辖的户房收粮税,多收几倍耗羡,还利用职位之便,对百姓多有推搡之举,此等种种皆本官亲眼所见,你还有何可狡辩?”
可能真的是人死到临头了生出几分急智来。
原本在地上瘫成一堆烂泥的侯阳听了许行丰这话,立马便抓住了关窍。
对,知府大人瞧见的是户房的人在乱收粮税,对百姓不敬,对知府大人出手的都是户房。
他只要说他被蒙蔽了,概不知情就行了,那他最多被治一个监管失察之罪。
侯阳想着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托词,瞬间就将话给说了出来。
“大人冤枉,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在大人刚严禁贪污腐化,便做出如此出格之举,此皆户房的一众典吏欺下瞒上,大人明鉴呀。”
许行丰听着这话很愉快,果然这人呀,死到临头了,会生出急智来,不过就是送命的急智。
这侯阳莫不是还以为,户房的人会像平时一般对他百般顺从?
这次不用许行丰问,县衙户房的人忍不住了,这可是掉头的罪,知县大人居然想让他们户房当替罪羊,他们怎么肯。
“知府大人明鉴,都是知县大人命令小人们干的,否则小人们也不敢呀,这县衙都是知县大人说了算的。”
侯阳大概是没想到平时一向在他面前摇头乞尾的一众人等,居然敢当着他面就敢反驳他的话,还说都是他命令的,又惊又怒地看着户房的人。
户房的人要是换成以前,被知县大人这样看着,肯定是又跪又求的。
但现在知县大人这官位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他们还怕啥,而且不把知县大人推出来,他们就头一个被知府大人问罪。
他们可稀罕头上这颗脑袋,不想留个碗大的疤。
而且本就是知县大人拿大头,他们户房虽也跟着喝了汤,但也不过是苍蝇腿罢了,比起知县大人微不足道。
没道理他们这些人帮着担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