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雪下一会就停了呢,公子您不必太过担忧。”
“希望吧。”
许行丰看着外面如棉絮纷飞般的大雪,眉间的拧痕是怎么都抹不去。
“公子您睡吧,不然明日您又要办公,该受不住了。”
“嗯。”
重新褪去外衫的许行丰却怎么都睡不着,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劲,似是要把屋顶都掀翻一般。
半夜听着还不见动静停歇的许行丰,终于再也躺不住了,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支开窗便见地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都把院子里面第二层台阶都盖全了,估摸着雪最少都有八寸左右。
雪完全没有停歇的趋势,照这样下去,明早肯定是齐膝盖的雪,唉,这场雪灾只怕是难免了。
而且大风呼了一整个晚上,那些茅草顶的房子不知多少被刮没了。
他在府宅没有什么事,那些老百姓只怕是今晚压根没处遮雪挡风的地。
不行,等明早,马车越发行不动了,到时候只怕就真只能等了,他能等,老百姓可等不得。
“王熹,你去将锦纸他们四人全部喊起来,然后让他们去把刘都头和兵书都给我喊过来,还有他们知道位置的,衙役和兵房的人都喊了,我有事吩咐。”
王熹听到许行丰吩咐,连忙穿戴好,去后面罩房将其余四人都喊起来,然后分别冒着大雪去叫人。
许行丰在屋内看着他们一脚踩进去,雪都到他们小腿肚了,就心中越发不安。
封府同他们四通县相毗邻,所以气候是差不多的。
至少除了他十四岁那年,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这场雪肯定不寻常,许行丰总感觉今年可能是要起大雪灾了。
雪天路难行,不过王熹是赶着马车去的,还算快,将兵书同刘都头都给接来了,至于其他人还没到。
这时候正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兵书同刘都头两个听到敲门声时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寻仇的呢。
听到自己府中下人来告,才知是王熹,二人都着急忙慌起了床,知道肯定是知府大人有事吩咐。
现在他们二人站在这大堂里,瞌睡是完全醒了,毕竟真挺冻人的,离开了被窝,感觉骨子里都有风在肆虐。
他们看着知府大人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猜到应该是担心雪灾。
反正他们现在是完全佩服了知府大人,绝对的好官,天天忙不停不说,居然大晚上地也不睡觉,生怕百姓受灾,反正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好官,可能话本子上听过。
又等了大概一刻钟,到了二十多人。
“王熹,你们赶着马车,把府里的马车都用上,带着兵书和刘都头,去尽可能地将衙役和兵房的人都喊来。
还有你们如果哪家有马车,就先给府衙借用一下,或者是记得谁家有,去借用一下。”
这一下,府堂里又只剩下了许行丰一人了。
这次马车都出动了,明显快些,没有两刻钟,就总共加上之前来的人有一百多人了,马车也多了好些。
许行丰也不纠结那些还没喊到的,这些人足够了。
“你们分成七路,现在就坐着马车出发,分别去七个县,你们路上慢些,现在危险,尽可能走官道。
到了县衙让各县衙的人配合你们,先去排查以前登记造册了的那些农户,看房屋塌了没。
如果塌了,就帮农户将粮食和重要物品先寄放在村里可靠的人家里。
然后将难民安置在各县的城隍庙和寺庙道观里,另外之前派发给各县的棉被和炭都按人头发放,两人一床被子,炭你们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