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因读书缺银子的,都可再去向官府借一两银子,同之前银子一般三年无息。”
灾民们听着这话,有些意动,但还是犹豫,毕竟无息而已,还是要还的。
他们刚搬到这来,这几年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还欠着官府之前借的盖房屋的银子,以及粮,如果再加一两银子,肯定三年内还不完,到时候利滚利的,吓人得紧。
“怎么,就这你们还不想送孩子读书?多难得的机会,以后孩子识字了,就算不考功名,但说不得能在县城里或者镇上找份体面差事,怎么的也比一辈子埋头在地里强。
你们瞧这灾祸年间,房子你带不走,田你更不带走,但要是同我一般识字,就说不得能当里长,再不济,去县城里混口饭吃,顾着一家人温饱是有的。”
里长这次的话倒是确实说到灾民心里最深处了。
里长也不打算逼他们,这事还是得他们想清。
虽然确实如他所言读书才有更多机会,但灾民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是家底子薄,官府又只支持个一年半年免学费的,那除了认点字,还真没其他用处,而且这还得孩子长进,不然钱确实打水漂。
一两银子要是真被浪费了,那可真是命挤出来的,哪里能不心疼。
所以这些灾民刚落户,毫无积蓄,还欠着一堆债,不愿意拿银子赌,其实也正常。
毕竟前程说得再好听,也是远处的事,还不一定有着落,但银子,可是现在就得出。
大多数人一辈一辈的地里忙活,虽然辛苦,但也都这样过来了,他们不愿意冒险,想着安逸。
“行了,你们好好想想吧,我也不逼你们,知府大人也说了,这事自愿,但我还是劝你们好好想想,这么好的机会,别错过了。
等想清了,有想着送孩子去学堂的,就来我这登记。”
当晚明明村里万籁寂静,狗吠的声音衬着月色清晰明显,但家家户户被窝里的夫妻,却都想着读书的事,睡不着。
“唉,到底是眼皮子浅了。”
“夫君是说村里人?”
“嗯,一两银子虽然多,但咬咬牙,一年也是能存出来的,换成我怎么也得搏一搏,结果村里居然加起来就三个报名的。”
“要不夫君你怎么是里长呢。”
里长听着自家夫人说这话,心里如饮了沁凉的冰水一般舒畅。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当初也是父亲有远见,加上我愿意用功,得了这童生功名。
这不我还能从云中跑到这得个里长的差事。”
里长对于自己有童生功名是颇有一番自得的。
“夫君,那咱家呢?”
“让谆哥去,这孩子是有福气的,家里第一个得了天花的,居然也熬过来了。”
九月二十日,各学堂热闹得紧,登记、考较、入班,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怎么样?”
“回大人,被您猜中了,果然孩子们大多数都没基础,都在第一级。
只有一些以前在旁的夫子学堂处启蒙的孩子,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其他级数,这些总合起来每个设一个教舍也是足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