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丰看到百姓们跪在府衙外,有些想笑,但更多的还是心酸,这封府是他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他又何尝没有感情。
最后许行丰不忍心百姓们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跪着,还是出了府堂,到了府衙门口。
百姓们看见许行丰出来,更加激动了,都喊着让许行丰别走。
许行丰缓了缓自己的心绪,又清了两下嗓子,防止自己声音哽咽。
“各位,你们先起来。”
百姓们听着这话都不愿意起身,誓有许行丰不答应他们,他们便跪地不起的架势。
许行丰瞧着无奈又好笑,只能说再不起来他就进去了,百姓们这才不情不愿起身。
“对于我任满一事,我很感动你们的不舍,不过这事确实不是我能决定的,但除非升迁,许多官员都是会留任两届,也就是待六年的,所以说不定我会留下呢。
而且就算没留下,我相信朝廷也会派合适的官员下来接任封府的知府的,各位不必慌张。”
许行丰这话还真不是安慰百姓,现在吏部尚书是老师,而且官家也是个明君,自己真要是调走了,接任的官员必定是靠谱的。
但百姓们听着许行丰这话,却是不买账。
“知府大人,您干了这么多大好事,又立了好些功,肯定会升迁的,这样的话您肯定要走。”
“对呀,而且除了您,哪里还有什么好官,咱们百姓又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
百姓们你一嘴我一舌的,越说越颓丧,好些人还哭了起来,说求许行丰留下来。
许行丰对于自己是否升任,其实还真没百姓们对自己这么自信,但无论如何,他的去留是由朝廷决定的,绝对由不得他自己。
但他知道要是直接说出来,百姓们估计就真在府衙前不走了,许行丰只得迂回着来。
“如果我留任在封府,我肯定也高兴,毕竟这封府的建设是我耗费了三年心血的,自然有特殊的感情。
但要是朝廷真将我调走了,我作为臣子,自然也不能有异议。
我知道你们的不安,但如果新来的官员是个贪赃枉法的,你们可以到时写信,通过递铺或者亲自送给我,我一定将情况上报,绝对不会让你们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官家是最痛恨贪官污吏的,到时也必定会严惩不贷,这样如何?
而且不止下一任官员,以后但凡有鱼肉百姓者,你们都可以给我写信,我一定会调查后给你们伸张。”
许行丰这话虽然没有完全满足百姓的要求,但百姓们也知道许行丰不能真的决定自己去留。
他们今日来,就是求个万一,不过求不着万一,能得了许行丰这份承诺也是很好。
这样但凡他们被欺压狠了,也不至于求告无门。
“我们知道知府大人您也有自己的难处,草民等不能强求,不过得了您的允诺,草民等感激不尽。”
“无需感激,你们将自己日子过好,努力多赚些银子,送孩子读上两年书,让子孙越来越出息,我便高兴。”
府衙前的百姓听着许行丰这殷切之言,一个个都忍不住落下泪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来,给许行丰磕头。
“知府大人,您是草民等见过最好的官了。
今天草民等本不该来扰您一遭的,您有青云路,草民等不该拦着您。
草民等知自己也是自私,但我们是真怕呀,也是真舍不得您呀。
无论如何,草民等都盼着您,功勋卓着荣耀显,职位高升志更坚。”
许行丰看着代表百姓说话的这青年,看着穿着,应是个秀才,说出来的话倒是磊落也颇有些文采,不由得起了几分兴趣。
“你有秀才功名?”
孙阳天没想到许行丰问他这个问题,神情微愣,转而便恭敬回道是。
“你倒是个坦诚的。”
孙阳天压根没想到自己能得了许行丰夸奖,不过还是不卑不亢说许行丰坦诚待他们百姓,他们自然应该回敬之。
“你没准备这次的乡试?”
“回禀大人,晚生学识不佳,没过岁考,无缘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