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起得晚,又馋嘴腻歪了会,等夫妻二人整理好,已经快接近午饭时间了。
“伯爷好。”
下人们显然是都知道许行丰回了,瞧见也没讶异,规规矩矩问好。
“丰儿同云容来了。”
“嗯,这边劳烦大伯母您了,侄儿回来了,以后便由侄儿照顾爷爷吧,您们年纪都大了,也不宜折腾。”
“你这孩子,有下人呢,我们其实也没受什么累,不过听你爹说昨晚你爷爷难得睡得安稳,早上又吃了不少,瞧着精神好些了。”
“真的?”
许行丰听到大伯母说爷爷舒服些了,心中也是高兴,连忙说要去看看。
“刚又睡下了,你们两个晚些时候再来瞧。”
“又睡下了?”
“嗯。”
能睡是好事,许行丰自然不会去打扰,便转去了奶奶那边。
“咦,娘,你也在。”
“嗯,你爹回房歇息了,我怕吵了他,便来你奶奶这边了。
对了,昨日你还没说清,你到底有多长假期?另外出海的事你便不能不去吗?”
许行丰知道这些事也瞒不住,便照实了说的。
“这次休假完便要出海?”
柳氏脸色瞬间都惨白了几分,儿子之前信里说要出海,她便打心底里不同意。
乡下的河里湖里每年都不知要死多少人,何况那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海里。
要她说富贵也有了,权势也有了,儿子哪里就值当去冒这个险,她年纪大了,觉得平安顺遂便是福气,出了海,定是胆战心惊的,哪里有半点好处。
“便不能不去?咱们又不缺钱又不缺啥的,安安稳稳待在家里不行吗?”
许行丰看着自己奶奶和娘,甚至妻子都着急地眼巴巴看着自己,却还是不得不残忍将结果说出来。
“出海的事之前便在上朝时定了下来,现在船造好了,出海的人也都挑选好了,官家又金口玉言定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屋内原本言笑晏晏,现在却气氛凝滞。
“夫君,你为何就非想出海呢?”
往常许行丰决定的事,徐云容或许有些心中觉得委屈,但却从来没有不支持的,但出海一事,她却实在不懂,为何非要以身犯险。
许行丰看着妻子眼圈已经发红,强忍着泪水,心中五味杂陈。
“海外多小国,他们矿产丰富,我想赌一把,多赚些银子回来,在全国都兴建启蒙学堂,让孩子们能都读书。”
“又是启蒙学堂,夫君,世上人便真那般重要吗,便值得你用性命相博?你可想过,你要是有个万一,让我、让娘和奶奶她们都怎么活?”
徐云容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滴落眼泪。
王氏和柳氏原本就害怕,现在看着徐云容哭,二人也跟着哭起来了。
许行丰看着奶奶、娘、妻子三人都哭了起来,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更是愧疚心疼。
“奶奶你们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只是我实在无法对天下穷苦百姓,做到袖手旁观,或许不能成,但我还是想尽力一试。
而且此次出海的轮船共五艘,每艘轮船都极大,是你们所见的最大的官船的百倍不止,而且一同出海人员,更是大南朝最有经验的。
另外急救也有方案,准备周全,便是去不到小国赚来银子,也基本不可能有丧命的可能,所以并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