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欢摇摇头。
“方伢,我其实……命数不太好,自小和我亲近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我的爹娘就是因为我而死,如今奶娘也染上了很重的风寒……”
李知欢捏着裙角,豁出很大勇气,才敢说出口。
“我本来就是个已经不该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会被我影响,我不逼你读书了,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吧。”
“李知欢!”
方伢咬牙,忽然直呼起李知欢的名字。
不禁吓了李知欢一跳,衣橱里的时瑶也差点跟着一咯噔。
幸好祁朗行靠着她,没让她咯噔起来。
方伢眼眶红了:“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信这些,我不怕。”
“我方伢自小在山间野惯了,是没什么修养见识,但我也不怂,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我绝对不会畏缩半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这些,就违背对你说过的誓言?”
李知欢胸口沉闷,久久说不出话来。
方伢最后负气离开了。
李知欢呆呆坐在床边,看着窗边花瓶里的小雏菊,恍惚出神。
衣柜里,时瑶把祁朗行往旁边推,他有点沉。
这衣柜就这么大的地方,他这个块头,心里没点数吗,还往她这挤。
这次祁朗行乖乖往旁边靠,还专门护着自己的腰,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刚才不可思议。
过了很久,久到时瑶打瞌睡快要睡着了。
祁朗行弹了弹她的狐狸耳朵,示意让她把耳朵收回去。
妖怪,要来了。
祁朗行就跟天气预报似的,果不其然,下一秒,窗户被风吹开,门也吱呀一声,缓缓被打开。
原本还坐在床头发呆的李知欢,此时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脚步声中,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衣着清简,却透着矜贵冷清的气质。
站在床前,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李知欢,他垂下眼眸,眼眸深邃幽冷。
伸出手指,碰了碰的她鼻尖,眉眼,动作很轻。
然而月光投下的影子,却从一个翩然的男子身形渐渐变成一个庞大狰狞的身躯。
时瑶藏在衣柜里看得心惊,看那妖怪俯身,离李知欢越来越近,拽了下祁朗行的隔壁,眼神示意:还不现身阻止?
祁朗行一边观察那影子,一边摸头安抚她,没动。
他不动,时瑶便也不急了。
祁朗行装逼很成功,被他装到了,她心底不由自主想要信任他。
果然,地上的影子停住了。
像是灼伤了一样,男人连连后退,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伤到。
他忍着灼痛,从李知欢枕头里探出了几张黄色符纸,见到符纸,他神色显然恍了下。
这时,祁朗行动了。
这妖怪明显很谨慎,早在祁朗行出了衣柜,一剑挥过来的时候,迅速倒退几步。
然而,却还是难免被剑气伤到了。
颀长冷傲的男人眨眼间变成了长满黑色毛发的妖怪,像猴子,又长着獠牙。
它右臂被剑划出一道细长伤口,暗红的鲜血外流不止,但又因为毛发是黑的,不太外显。
妖怪凶恶的眼,紧紧盯着执剑的年轻捉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