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酆都道人抛来的酒壶,冥河道人仰头大口灌入,见此,酆都道人轻笑一声,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的站立在后者身旁,许久,冥河道人这才喟然长叹一声,感慨道:
“不出道友所料,那遁去其一,存乎四极万物众生之间,然,贫道无能,未曾斩杀准提道人,被其将紫气以神通震散,散落四方,贫道只得一缕,却是辜负道友美意了……”
闻言,酆都道人脸色笑容敛去,他将双手陇在袖中,学着本尊的神情轻声回复道:
“道友当真以为仅凭准提道人之法力,便可将能成就圣人尊位的鸿蒙紫气打散不成?”
顿了顿,他眼眸微合道:
“终究是道友高看了准提,还是小觑了吾等乎?”
闻言,冥河道人一愣,他神情恍惚的看向老友,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道:
“道友,此言何意也?”
酆都道人双眸紧闭,他轻叹一声,回复道:
“无它,皆为算计,然,此番算计非人力可为……”
此言一出,饶是心性坚毅如冥河道人,亦不免心弦一紧,他眉头一皱,连忙打断自家老友言语,继而伸手指了指天幕,示意不可言也。
见此,镇元子反倒微微摇头一笑,换做准圣时期的自己,断然不会有今日此番言语,他如今已证得圣人果位,明悟多矣。
天道虽无情至公,然,所谋皆系于滚滚大势之中,乃为阳谋,故而,可明悟,可阐述,可言语,却不可更改也,这便是世人所言,大势不可违,小势可更改,虽有不妥,但却有此意。
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酆都道人脸庞浮现一丝笑意,他双手陇在袖中,看向冥河道人,语气调笑道:
“道友常言,身处血海所望无甚生灵,故而无人可倾诉心中言语,寂寞非常,可曾有此言语乎?”
闻言,冥河道人脸庞阴郁不再,他挑了挑眉,颔首道:
“当初却有此言,也属于事实,道友今日何故有此一问也?”
此言一出,酆都道人抚掌大笑,他伸手一指血海某处,朗笑道:
“道友岂不知血海并非诞生尔一人生灵乎?”
顺着酆都道人所指方向望去,冥河道人脸庞猛然一滞,旋即揉了揉双眼,不可置信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