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在天边洒下一抹余晖。
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院内的树随着风轻轻的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房间内有一丝昏暗,傅莲蓉思量一下,便点燃蜡烛,坐在桌前看着床上昏迷的人。
傅莲蓉之所以认识这“情花”的毒,还是以前为楚景岘特意学了一些皮毛。
据她所知,这这毒乃是西域的一种剧毒,此毒十分的残忍,只在每月十五时毒发。
毒发的时候,中毒之人生不如死。不知道这毒是何人研制的,就凭着毒发时的情况,可见研发此毒的人心态多么变态。
傅莲蓉脑海中搜索着关于情花毒的一些信息。可是她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这毒解药只有西域才有。
床上的小孩儿脸色有些泛白,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仇恨,竟然把毒下到这样的孩子的身上。
小小的年龄,每月就要着经受一次那种痛彻心扉,虫食蚁啃的滋味,不知道这孩子是怎样扛过来的?
蜡烛噼啪跳了两个烛花,傅莲蓉起身剪掉烛心。
她用浸湿的帕子轻轻的给床上昏迷的孩子擦着脸颊。
在擦到脖子的时候,小石头挂在身上的那个项链露出来。
傅莲蓉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项链,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整个人就像是个被定住一般,眨了眨眼睛,睁开,又望向孩子的颈部,发现那项链依旧在。
把手中的帕子扔掉,傅莲蓉拿着那项链细看,等看着项链上刻着的那几个小字的时候,瞬间跌坐在床上。
傅莲蓉就如同雕塑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双眼呆泄望着床上陷入昏迷的人。两行泪水不由得顺着脸颊流下来。
半晌,傅莲蓉动了,白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石头消瘦的脸庞,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老天终究是对我傅家不薄。
傅莲蓉用手捂着嘴,声音带些哽咽,泪水更是如雨珠一般噼里啪啦落下来,打在昏睡的小人的脸身上。
可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半晌,傅莲蓉用手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有了刚开始的颓废,反而多了一种欢喜。
她站起身来到窗边,微风阵阵扑面而来。
傅莲蓉红肿的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不自觉向上勾起。抬头望天,似沉思,似幻想。
司乐师府其他的乐师注意到傅莲蓉这情况,看着人呆呆傻傻的迎风望天,泪珠垂怜,可是嘴角却在笑。
众人心里暗自思量,这人又哭又笑的,不会是被茹妃娘娘给折腾傻了吧?
却不知道傅莲蓉这是喜极而泣。
感觉到几束视线,傅莲蓉也知道视线的缘由,便关上窗,坐在床边看着瘦小的人影,轻轻地依旧擦着手脚。
等人干净清爽了,望着这孩子,终于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种亲切感,原来,原来竟然是自己亲哥哥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子。
当年丞相府抄家,那时候的她已经被下入天牢。
只知道全家三百余口被杀,当时悲壮的场景还是在梦中看到的。
满地的红,血流成河糊了她的眼。
傅莲蓉每每做梦都是那悲惨的情形。而每每也都是在噩梦中惊醒。
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还没有死。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
自从傅莲蓉看到这项链,知道小石头的身份后,她的眼就像是呃关不住闸的河水一般,泪珠时时刻刻都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