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秋生和文才兄弟俩,以前在这任家镇闯过的祸,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虽是碍着九叔的缘故,镇上的百姓们并没有与他们过多计较。
可这并不意味着,如车夫这样的任家镇普通百姓,对秋生、文才这两兄弟能有什么好感。
此时,得知文才已经不再是九叔的徒弟。
没有了九叔的这一层关系,秋生和文才两个,也就和镇子里那些人烦狗厌的小混混们,没有了半点区别。
也就是车夫提早从陆白那里收了钱,接下了文才的这一单生意。
而且,瞧文才和九叔刚才的对话,在九叔的心里头,似乎对文才仍旧还有些许的情分在。
要不然的话,车夫是真的想要撂挑子不干,直接放弃掉文才的这一单生意的!
但在等九叔等人全都离开以后,车夫与文才说话的时候,却已不免添了许多的冷嘲热讽在里头。
言语如刀。
被车夫的这些话刺的心里发疼,文才当即就忍不住,想要反驳几句。
可他才显出这么个苗头,迎来的,却是车夫更为激烈的嘲讽话语。
而本就理亏,又实在担心自己和秋生被九叔逐出门派的真相会暴露出去,只短短片刻后,涨红着一张脸的文才,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话说。
只能指着车夫,嘴里“你”、“你”了好半天。
身上才刚抹过药,还没能愈合的各处伤口,似也有了重新崩裂的迹象。
但文才对此,却实在是无能为力的很。
最后,也只能颓然的把脑袋低垂下去。
可车夫却在这个时候,先瞧了眼屋里剩下的那些个家当,又看了看文才手里拄着的拐杖,忽然就嘿嘿一笑。
他盯住文才的眼睛,轻笑着说道,“文才,刚才我和你说过的搬运费,好像是算错了几个数啊?”
听到车夫这样说,文才哪里能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急忙就想要争辩几句,但车夫只听他说了个头,就冷笑着打断了文才口中后续的分辩。
“你这里的东西这么多,要不是看在九叔的面子上,你当我愿意少收你至少一半的钱?!”
目光往文才胸口位置瞧了一眼。
刚才被九叔拿来的布包,此时就被文才藏在那里。
车夫打算从文才这里先替任家镇以前受过他们师兄弟两人作弄欺负的百姓,讨还一点儿利息。
所以,他后续的言辞里,来来回回就只剩下了一个意思。
——想要让我继续干活,可以。
但是,得加钱。
文才自是不甘心就这么屈服,但他的各种家当已经搬出去了一大半,这个时候让车夫离开,显然也并不现实。
而且,没了九叔的关系在,车夫想要收回之前愿意给他的优惠,也是合情合理。
让文才根本就没有能去找九叔给自己做主的前提。
况且,他也不敢拿这种小事,再去麻烦九叔。
文才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栽,从自己的小铁盒里,又给车夫数了些钱过去,才算是让自己搬家的大事,重新步入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