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辞与掌教在主殿谈话,楚衍还待在楚清辞的房中,盯着红棕木制的梳妆台发呆。
若不是师尊有意想他睡在榻上,他怎么可能近得了师尊的身侧范围。
楚衍勾了勾唇,师尊的心思昭然若揭,岂不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么。
闷骚的师尊~
楚衍低低笑了笑,脑海中又冒出了几帧散碎的画面。
昨晚睡着之后,他好像做了个梦。
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还有师尊,还有他的小时候。
—
楚衍是以上帝视角看着梦里所有发生的事。
他看到蓬莱百姓民不聊生,旱灾已至,庄稼颗粒未收,连周边的湖水和小溪都干涸了。
百年传承,到了这一代已是越发落魄。
某户人家,住着破败的府邸,府中的桃花早就蔫的枯萎。
府里的夫人穿着朴素的衣裳,早就没了往日的华丽:“老爷,您再这样布施下去,我们府里也支撑不下去了啊,您可莫忘了,我们小衍还在长身体呢。”
老爷叹了口气:“我怎能不知小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如今百姓流离失所,吃不上一口饭,喝不上一滴水,我怎能违背祖宗的意愿,不继续乐善好施呢?这可是福泽啊。”
......
画面一转,楚衍看着原先见到的那老爷和夫人,二人坐上马车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地方他怎会不熟悉。
是梵仙宗。
下了马车后,马夫还从马车中抱出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孩童紧闭着眼,不知是熟睡着还是昏迷了。
三人一起走上了梵仙宗。
宗门外设有阵法,平时有不少人轮流守候。
只是正值梵仙宗弟子考核,那天偏偏就没有人侯在那。
老爷和夫人又不是修仙之人,怎懂得这些禁制,只能看见梵仙宗大门紧闭。
他们不舍得放下了孩子,将孩子放在梵仙宗外,离去时,还将玉佩挂在他的脖子上。
“祖上传下的这枚玉佩,是该送回到主人身边了,先祖在上,请保佑我儿活下去。”
考核要进行三天,若是三天后看守的弟子出来见到这孩子,恐怕这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楚衍在一旁只能看,也无法出声,不能干预任何事情。
他看着梵仙宗大门紧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这个孩子。
不过多时,长长的阶梯上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
楚衍看着他的衣服便下意识的猜想,这人不会是师叔吧?
果然,抬起头时,还真是师叔的长相。
既然师叔是从外头回来,看来又是去找毒圣前辈比试去了吧?
他见师叔走到宗门外,看着一个男童倒在一旁,皱着眉走上前:“这怎会有个孩子在这?”
他蹲下来,搭了搭男童的脉象,凑巧见了男童挂在脖子前头的那枚玉佩。
“这玉佩....怎会在他身上?”
他取下玉佩,折扇一挥,登时两人就消失不见了。
楚衍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改变,来到了忆胥阁。
师叔让药童去取了丹药,随后探查男童的身体时,又在衣服中看到了一封信。
他快速浏览了一番,随后将信藏在怀中。
只见师叔的手在空中抖动挥下,一张传音灵符消失在眼前。
跟着,楚衍看见房中出现了一抹身影。
白衣翩跹,单手附在背后。
是师尊。
“师兄,这次倒是来的如此快?”
楚清辞看了师叔一眼:“莫要打趣本尊,这是你说的那个小孩?”
师叔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楚清辞:“嗯,师兄您看,这是我从他身上找到的信还有您的玉佩。”
楚清辞看到那块玉佩,神色稍顿,接过手来:“嗯,这的确是我留下的那枚玉佩。”
他又看起了那封信。
身侧的师叔道:“蓬莱的旱灾我也有所耳闻,师傅曾算过一卦,这灾难是天神所降,不让我们插手,这孩子也算是可怜。”
楚清辞收起信封,紫色的灵力盖住了床上的孩童。
“师兄,您真要抹去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