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钊出来上了个厕所。
他又在楚衍的病房里待了十分钟左右,和沈暄一起从房门走了出来。
邢钊说:“走吧,我搭你车顺路回局里。”
沈暄说:“师傅,你这可找错人了。我现在得回一趟案发现场,去找一下阿衍说的那个证据,抓回来那个嫌疑人嘴巴紧,得赶紧撬出话来。”
“小子你就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啊?”
邢钊拿起公文包,打在沈暄的胸口。
沈暄做作地哎呦一声,“师傅,我这不是好给阿衍一个交代吗?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啊,刚刚我让小秦他们先一步过去了,我也走了啊。”
边说着,沈暄已经转过身子脚步朝着电梯方向走过去了。
邢钊‘呵’了一声,这俩小子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他看着沈暄走远的背影,也抬腿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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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砚走进手术室。
这次的手术是要为患者接上被机器截断的手腕,幸亏是送来的早,没有耽误最佳手术时间。
做手术时需要全神贯注,一刻都不能分神。
他需要把断肢先进行清创,同时分离两端的神经和血管,这过程极其漫长。
可这还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最麻烦的,缝合断裂两处的神经和血管,极其复杂。
如果没有极深的解剖学和外科手术经验的基础与功底,根本做不来这样细微的处理。
而手腕已经完全断离。
这档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
高度紧张地六个小时。
手术室外。
患者的家属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还有哭着瘫倒在地上的。
“儿子,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妈向菩萨磕头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患者母亲哭地声音颤抖,还是一旁的儿媳妇扶起了婆婆,抓着她的手安慰:“妈,妈,您快起来,他一定会没事的!医生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
“你看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他那手就没了?那可怎么办啊!”
儿媳妇脸上也一直是拧着的心疼,安慰着婆婆说:“好了,妈,您先起来,我们要相信医生好吗?”
她道:“刚刚那护士不也说了吗?这次给做手术的医生可是医院里顶顶优秀的医生啊!!”
患者母亲摇着头说:“那孩子看着那么年轻,我心里实在没底气啊。”
滴————
正说着话,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转变为绿灯。
紧闭的手术室门也终于是打开了。
“妈,门开了,门开了!”
患者母亲站起身来,腿都有些发软,连忙走上去抓着走出来的白大褂医生。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
裴淮砚被突然出现的阿姨抓着手腕,微蹙起眉,身边的护士接过话说:
“阿姨,您别急别急,手术特别成功,患者的手腕啊已经被接上了!我都跟您说了,咱裴医生是顶顶优秀的!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患者母亲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扑通一下跪地:“医生,您可是活菩萨啊,要是没有您,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其余家属见状都激动地跪地一片。
朝着裴淮砚磕着头,嘴里说着活菩萨这些字眼。
裴淮砚的眼神透露着几分疲惫意,他看着这些患者无奈开口:“你们都先起来,不用跪我,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他说:“一会儿会有护士把患者推回病房,家属不要进去太多人,尽量不要打扰患者休息。”
说完,他就松开患者母亲的手,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后,大步跨起离开了。
他摘下头上的手术帽和脸上的口罩扔入专门的垃圾桶后,回到办公处。
他在身上喷了几下酒精,扬了扬头,缓解了脖子酸痛。
随后坐在办公桌前,摘下了眼镜,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和鼻梁处。
没按一会儿,裴淮砚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速溶咖啡粉,泡了一杯咖啡。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的十二点四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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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病房。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楚衍还没睡觉。
病房的灯打开着,他坐起身靠着后背垫起的枕头。身前的小桌板上,还放着一份份的文件。
咔嚓一下。
门把手上下一动,从外面打开了门。
楚衍循着声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