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怕他会洗一半澡睡过去，刘愿一直等在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等着他洗好喊他出来。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脚都要站麻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男生可以洗这么长时间的澡。

听见里面的水停了，刘愿以为他睡着了，敲了好一会门:“程望不要睡觉！”

随后程望穿好了睡衣，拿着毛巾出来了，头发上还在不停地滴水:“没有睡觉，担心我啊？”

刘愿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看他扶着墙壁弯下了腰，眼睛盯着他看了两下。

让自己给他擦头？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平时她自己都不给自己擦头，但是还是上手帮他擦了擦头发。

“才没有担心。”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耐心的擦头，还是给程望擦的头。

就像她第一次做饭，也是给程望做的饭。

拿着吹风机把他拉到了卫生间里，给他的头发吹了半干，程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看他揉着眼睛掉眼泪的样子，刘愿有些不忍心，想着就这样吧，把吹风机放回洗漱台下的柜子里，出来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带他回到他的卧室里，打开空调吹起了暖风。

程望见她要走，立马从她身后拦住，胳膊压在她的肩上，手随意的垂落在了她的胸口:“去哪儿？”

似乎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放的不是地方，还在想刘愿为什么不陪他。

“我去洗漱啊，一会儿在客厅睡好了。”刘愿拿开他放在自己胸上的手，有点生气。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只觉得这双手就该剁掉。

“陪陪我吧。”程望说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被拿开的手环上了她的脖子。

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把手放在了哪里，只是想拦住刘愿不让她走。

想换睡衣睡觉，所以刘愿洗漱完拿着自己屋里的睡衣来程望屋里了。

突然想了起来，程望还在她面前，怎么好意思换衣服啊？！

“你背过身。”

“哦。”程望听话的转过了身，正抓着自己松软的头发。

每次洗完澡都很喜欢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很舒服。

就算是喝醉，他也清楚的明白被刘愿照顾有多幸福，起码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窗帘被刘愿拉上，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程望忍不住打了个瞌睡，眼睛依旧盯着门看:“你会不会讨厌我喝酒的样子？”

刘愿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生怕他会突然扭过头来。

动作迅速的换好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丢进了程望平时洗衣服的篓筐里。

“不会，我觉得……很可爱。”

刘愿走过来，看他转过身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喝醉不讨厌，但总觉得变得不聪明了。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是第一次，程望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吸了两口香味。

“我觉得我每次喝酒都会让你讨厌，可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不好，对不起，小愿，对不起。”

可是刘愿没有讨厌他喝酒的样子，每次他喝了酒就会变得特别听话特别乖，所有脆弱的一面都会展现给自己。

他和丢下刘愿一家人的的爸爸不一样，爸爸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喝酒会说醉话，和妈妈吵架会摔东西，她吓得不敢靠近，每次都会被刘皓推进自己的卧室里不敢出来。

他不一样，他喝多了会说很多软话，会说心里话，委屈说不出口的话，不会摔东西不会发泄情绪不会对自己动手。

刘愿摸了摸他蓬松的短发，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在她鼻间环绕:“程望你不要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讨厌你，你每次喝酒都很乖的。”

“不要讨厌我，对不起，我不要分开。”

“小愿，对不起。”

明明看他已经闭上眼睛了，可是红红的眼角还是会冒眼泪。

今天喝完酒的他好像在无声地表达情绪，委屈的给自己告状。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已经让人看出来了。

他想告诉刘愿他心里很难受，他不想让刘愿和别的男生走太近，也不想刘愿只顾着关心别人的感情，希望刘愿更多的是关心自己。

以前很坚强，他从来不会轻易哭，尤其是当着女生的面，那都是前所未有。

知道他一直怕黑，刘愿就在想，他自己租房的时候不会晚上怕黑睡不着吗？一个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甚至连别的任何有气息温度的生物都没有，他真的不会害怕吗？

“程望你睡了吗？”刘愿小声问了问，试图从他环着的手臂里出来。

听到刘愿的呼唤，程望把她重新圈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头很重很难受。”

如果程望每天都这么乖这么奶的跟自己说话，可能她真的会耐下心来听程望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