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夫人说着便从阮嬷嬷的手中接过几页写了字的红纸递给他。
“你先看看,一位是汤太师的嫡孙女,小你两岁,是汤小姐看中了你,汤家特地托人来打探递话; 一位是户部尚书黄大人的嫡千金,小你三岁,我在郡王府的赏花宴上见过,性情很温婉,长得也好;还有一位是你三伯母作媒,替谢家递话,想把谢家二小姐说给你,也就是谢云景的嫡妹谢云烟……”
严二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严钰却越听越觉得头大。
最后,严钰打断严二夫人,“母亲,汤家、黄家、谢家恐怕都非儿子的良配。”
严二夫人一听,脸色就不好了,“怎么非良配?莫非你还瞧不上?”
“母亲,儿子不是那意思,儿子的意思是……”
但是,严钰还没有说完,严二夫人就痛心疾首道:
“儿呀,不是我这个做娘看不上你,只是你自己瞧瞧你如今的样子,整天就知道舞文弄墨,喝茶会友,身无半点功名。汤家、谢家、黄家能够看上你,我都觉得是祖坟埋得好,烧了高香。”
听了严二夫人的话,严钰脸都黑了。
“母亲,哪有亲娘像您这样贬损儿子的?儿子可是‘京城七子’之一,母亲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什么?京城七子?那能抵得了功名?那能抵得了俸禄?那能当饭吃?”严二夫人极为不满,向他发出一连串的诘问。
严钰就像走路踢到了一块铁板,欲哭无泪。
“母亲,您能不能不要这样低看儿子?您能不能把您对表妹的赞赏稍微分一点点给儿子?”
“什么?你这个不成器的,你竟然还有脸嫉妒你表妹?你说说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你那表妹。你表妹才十岁,就能自己挣钱,能开铺子,能买庄子田地,能照顾她弟弟。你呢,你会些什么?你有没有给我拿些银子回来?”
严二夫人指着严钰劈头盖脸一顿骂,穷追猛打。
严钰见自己说不过严二夫人,干脆闭嘴,直接逃出了祺晖堂。
阮嬷嬷、玉歌、玉琴等人早就笑岔了气。
“夫人啊,您快些歇着,瞧您把二公子都吓跑了。”阮嬷嬷笑着说。
玉歌贴心地捧上一杯茶,“是啊,夫人,二公子多孝顺您,您还这么气他!”
严二夫人也笑了,随即又愁眉苦脸。
“阮嬷嬷,你说说,这汤家、黄家、谢家哪一家不好,钰儿他怎么就看不上呢?”
阮嬷嬷一边给她揉着肩,一边安慰她:“夫人,二公子或许有他自己的道理。依老奴看,您也别操这份心了,就让二公子自己去折腾吧。”
严二夫人叹口气,“唉,还是闺女好,我这辈子怎么就生不出一个闺女呢!”
“夫人,表小姐难道不就像是您的闺女吗?这些年,您可是把表小姐当亲闺女养!依老奴看,表小姐也是把您当亲娘一样孝顺!”
听了阮嬷嬷的话,严二夫人高兴起来,“是呀,幸好有锦行那丫头。唉,你瞧瞧!”
严二夫人炫耀头上戴的翡翠头面,那是顾锦行特地买给严二夫人的。
“锦丫头就是比那两个浑小子贴心!”
德昭二十一年秋天,商翟一身戎装,骑着骏马,带着随行的侍卫,从京城出发,往西北而去。
欧阳澄溪和严钰二人将他送至城外的十里长亭。
此时,如意园中,木乙跪在地上,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交到顾锦行的手里,“这是主子临行前让转交给小姐的。”
顾锦行打开匣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还有一枚黑色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