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澄溪收起他素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认认真真地向德昭帝磕了三个头,这才徐徐说道:
“草民十二岁时,母亲病逝,嫡妹年仅六岁。嫡妹可以说是草民一手带大的。草民不愿负亡母所托,对嫡妹爱如眼珠。此次皇上选秀,父亲不能拂逆圣意,送了嫡妹进京。只是草民仅这一个嫡妹,不愿意她入宫。正好家中庶出的十妹一心渴望入宫侍驾,草民这才生出了心思,用庶妹换下嫡妹,没想到皇上慧眼如炬,竟一眼识破草民的诡计。草民肯请皇上治罪,也请皇上能够饶过草民唯一的嫡妹。”
德昭帝看着欧阳澄溪,眯了眯眼,目光中闪过一道厉色,“那你说说朕该如何治你这欺君罔下之罪?”
欧阳澄溪抬头望向德昭帝,眼中毫无惧色:“皇上,草民愿意将功赎罪!”
德昭帝很是意外,“哦,你要如何将功赎罪?先说来让联听听,联再想一想是不是能够饶过你们!”
欧阳澄溪又叩了两个头,说:“回禀皇上,草民的商队一直在我朝和鞑靼部落之间来回经商。鞑靼部落欠下了草民上万两白银,他们无力归还,为了低债,自愿给了草民五百匹骏马。只是草民要这马匹何用?草民一个人这一辈子也骑不完五百匹马。故,草民愿意将这五百匹骏马献给皇上,用以充实我宋夏大军,扬我国威。“
听了欧阳澄溪的话,德昭帝立刻两眼生光,心跳猛然加快了一拍。
要说宋夏朝的军队最缺的是什么,无疑就是战马和兵器。
这个朝代因生产力落后,无法通过人工大量繁殖战马,所以绝大多数的马匹都是从野马驯服而来的,数量自然极其有限。
五百匹战马何止值上万两白银,那简直就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盯着欧阳澄溪,德昭帝眼中精光更甚。
欧阳澄溪心中哂笑,面上神色却丝毫不显,继续说:“此外,草民还在南方开辟出了一条商路,让人绘制了舆图,今日,草民特地来将这幅海路舆图献给皇上,同时也将这条商路献给皇上,愿我宋夏朝财源广进,国富民强。”
欧阳澄溪边说边将随身携带的舆图取出。宫人快步上前接过舆图,呈献到德昭帝面前。
“好!好!好得很!”德昭帝顿时龙颜大悦。
德昭帝在舆图上看了几眼后,便让身边的掌事太监将舆图送去御书房。
然后,德昭帝看着欧阳澄溪,语气温和地说:“年轻人处事荒唐一些,犯点错,联也能理解。记得联像你这个年纪时,也同样犯不过少错。”
德昭帝顿了顿,又说:“念你护妹心切,这次的事,朕就先饶过你,姑且不追究了,起来吧。”
“谢皇上!”欧阳澄溪平静无波地站了起来。
德昭帝继续看着他说,“你虽然没有官职,如今却也有功于社稷,联也不知道该赏些你什么!这样吧,你既然有一片护妹之心,联便投你所好,给你嫡妹一个封号如何?”
德昭帝说完后,直接唤道:“来人,拟旨!”
随后,德昭帝宣旨,封欧阳十一小姐欧阳茹为乐宁县主,自行作主婚配。
欧阳澄溪没有料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自然高兴,顺理成章地替欧阳茹接了旨,然后辞别皇后等人,带着旨意出宫了。
这一场风波方才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