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劲很快就让人把顾锦行的底细查了个七七八八,并让人从官府中把顾锦行名下所有庄子、宅子的地契房契的备份文书,都拓印出了一份,让人暗中放进了顾家二房,放在了顾之清的书桌上。
顾之清自然猜得出这些拓印的文书是谁送过去的,只是他哪里敢说,便拿给赵氏带去了大房,交到刘氏手中。
看着刘氏甩出来的一沓备份文书的拓印件,顾锦行的眸色紧了紧,哧笑一声:“不瞒夫人,这些地契和宅契虽在我名下,却都是姨母掏银子买下的。恐怕你们也都拿不到。”
根据宋夏朝的律法,未出嫁的女儿,名下不允许有个人置办的私产,若有置办的私产也要充公给家族。但是,继承得来,或由他人赠予的则不在此例。
律法规定,未出嫁的女儿可以获得母亲的嫁妆;可以拥有长辈或他人赠送的财产,且这些财产可以不被充公入家族。出阁时,可以作为嫁妆带走。女方的嫁妆男方也不得私自动用。
因此,在置办产业,过地契宅契时,顾锦行就是将自己买下的宅子和庄子,以严二夫人赠送的名义来过户的。顾之衍和刘氏对这些财产自然是没有办法染指的。
顾之衍见希望落空,顿觉颜面尽失。刘氏也是气急败坏。
刘氏犹自不信,又把那些房契地契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一遍,终于看清楚在每一张拓印的文书上,都有一行不醒目的小字,写着宅子、庄子均系严二夫人出银购买,过户给顾锦行,只归顾锦行个人所有,其他人不得染指,否则处以三倍罚银。
刘氏悻悻扔下这堆形如废纸的文书,气得直想吐血,接着又是眼珠一转,“那你那铺子……”
顾锦行微微一笑,轻声道,“父亲,夫人,我手中经营的铺子,部分是姨母投入的股份,余下部分是用娘亲的嫁妆银子投入的。所以,我在铺子里没有股份,铺子虽在我名下,却也算不得是我的。”
看了顾之衍和刘氏一眼后,顾锦行又接着说,“父亲读过书,想必也知道,娘亲的嫁妆都是留给子女的。因此,铺子里除了姨母的股份,娘亲的嫁妆银子投入的股份,自然是我和安鸿、安飞三人的。”
顾之衍气结,“好!好!就算铺子不是你的,那你得的那部分银子总该给我拿回家来!”
“没错,大小姐,你从铺子里分到的银子,总该拿些回家孝敬给你父亲。”刘氏阴阳怪气地把话接过去。
顾锦行点点头,“父亲,夫人,这正是我今日要同你们商议的。”
随后,顾锦行示意木青取来笔墨纸砚,“父亲,夫人,我每月给你们一百两银子,直到你们二位终老。安简日后的读书费用我出,你们看如何?“
顾之衍和刘氏正要开口,顾锦行又说,“一年一千二百两银子,足够买一百亩上好的良田。如果不买良田,足够一户十余口的人家绰绰有余地花用十年。”
顾之衍和刘氏的神色有些松动。
顾锦行看着他俩,“如果父亲和夫人同意,就请立下一张字据,日后每月我会把银子按时送到你们手中,你们也不得再来寻我和安鸿、安飞的麻烦。如果父亲和夫人不满意,我只好去官府找人评理了。想必官府也会同意我不必给父亲和夫人银子。”
见希望落空,顾之衍和刘氏的面色都有些灰败。想着顾锦行每月多少还能给一百两银子,刘氏也不愿鸡飞蛋打,就催着顾之衍很快写下了字据。
顾锦行收好字据,让香兰取来一百两银子交到刘氏手中,“夫人,你把银子收好,不要轻易交给父亲。”
“你——你——你这个孽障!”顾之衍忍不住又骂。
顾锦行也不理会,命香兰和木凤送客,自己转身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