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锦溪商会的出手,被柳家弹压多年的许家竟卷土重来,接连在襄州城内收购了数十家铺子,还同十余家商户合作,抢走了柳家不少生意。
柳家名下的铺子,不管是流水还是赚取的纯利,每日都在大幅度下滑。未及一月,打着柳家旗号的商铺,竟门可罗雀。
与此同时,从前一直和柳家米行有合作的几大米商,都在开始逐渐减少从柳家米行的进货量,改而从锦溪商会旗下的米铺进货。
而这些有锦溪商会标识的米铺,又多是许家的铺子。自从被置于锦溪商会的保护伞下,许家在襄州城内的生意再度兴旺起来。
柳府。柳伯津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账簿,一边极力压制着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的怒气。同时,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和恐慌。
柳伯津常年打理柳家在襄州的家族生意,周旋于官府和江湖之间,政治和生意触觉都极为敏锐。他已然察觉到,安襄王苍琨对柳家的态度愈发疏离。
虽然柳家是他的外家,但真正和他关系近的也只有柳家大房的几个人。但是大房的子孙不成器,柳家如今的话语权实际操控在二房手中。
老安襄王娶的正妃是柳家大房嫡女,后来柳家二房背着大房主动把庶女送给老安襄王,老安襄王又给了二房庶女侧妃之位。
老安襄王的正妃和侧妃曾经一度势同水火,柳家大房和二房也自此翻了脸。事实上,柳家大房和二房已鲜少走动。
所以,从正妃肚子里出来的苍琨不待见柳家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柳伯津原本也是不甚在意的。就冲着柳家每年给安襄王府提供银子和粮食养兵,苍琨再不喜柳家也不能不给几分薄面。
但如今,许家又蹦跶起来了。许家能蹦跶起来,靠的自然是锦溪商会。但是除了锦溪商会呢?
柳伯津知道襄州知府杜滨山和许家是姻亲,但仅有杜滨山的支持也是不够的,想必安襄王府也是默许了的。
总之,柳伯津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让许家在襄州城里重新得势。因为许家在江南的根基本就比柳家深,如若许家在襄州的生意再度兴盛起来,柳家的生意可能就会直接倾塌。
柳家,就是靠着安襄王府才能在襄州立足,家族也是依靠襄州的生意才发达起来的。
如果襄州的生意失了手,柳伯言就会把交给他的特权一一收回。不仅仅是他,甚至连他的妻儿可能也被受到牵连,柳伯津会连带着把给他们的资源也一一收回。
还有就是,襄州城的生意在他的掌控中,每月虽有八成多的盈利都会交到家主柳伯言的手中,但是能够从他手指缝间漏走的也不是零星半点。
因此,这些年,柳伯津一家人靠着经营柳家在襄州城里的生意,日子过得富得流油。
同时,柳家的另外几房,对于像他这样一个庶子,却占据着襄州生意总管事的位置早就颇多微词,若是得知襄州的生意被许家抢去了风头,还能不趁机落井下石?
作为一个在家族倾轧中长大的庶子,柳伯津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他和妻儿能在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让族人高看一筹,全靠这些年他在襄州立下的功劳。
想到这里,想到嫡兄柳伯言的手段,想到家族其他人的虎视眈眈,柳伯津红了眼睛。
不论如何,柳家在襄州的生意不能再失手了,必须遏制许家!还有那个锦溪商会,得想办法铲除。
柳伯津倒背着双手,在房里来回踱步,心绪起起伏伏。这时,他手下的一名心腹管事走了进来。
“老爷,这是关于锦溪商会的情报。”管事一边说,一边把手中拿着的几页写满了字的纸递到柳伯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