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珍味楼的三楼,欧阳澄溪一袭白衣,手中执壶,跪坐于一张檀木茶案旁。茶案上摆放着一套精致而又珍贵的白玉茶具,小巧的茶盅里,茶香袅袅。真正的公子如玉世无双。
顾锦行走进去时,看见的正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顾家表妹来了,坐吧。”欧阳澄溪听见脚步声,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大半年未见,七公子看着倒是清减了不少。”如今,顾锦行也习惯了同他开玩笑。
欧阳澄溪听了只是笑笑,待顾锦行落座后,往她面前斟了一盅茶。顾锦行端起茶细细抿了两口,赞道:“七公子的茶艺又精进了!”
“能够得到你一句夸赞实属难得。”欧阳澄溪笑道。
随后,两人似乎又都无话可说,只是沉默地品着茶。半晌之后,欧阳澄溪才放下手中茶盏,从旁侧拿起一只檀木匣子放到顾锦行的面前。
“这是什么?”顾锦行满眼的疑惑。
见欧阳澄溪不语,顾锦行便伸手打开匣子,却看见匣子里竟是霓裳阁、织锦坊、珍味楼等几家铺子的契书!
顾锦行不解,“七公子,你这是何意?”
欧阳澄溪看着她,认真地说:“这几家铺子都在你和我的名下,我一一做了分割,从下个月开始,它们都归你,再与我无关。至于这月和上两月的收益,我拿走,就不给你分红了。”
欧阳澄溪说完,没等顾锦行反应过来,又说道:“这些铺子里的管事和伙计,也都给你,日后都是你的人,随你安排。他们的身契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顾锦行听了,心中愈发惊疑。不过,她虽然有些懵,却也意识到可能会出什么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澄溪,问:“你同商翟说了吗?”
“我会和他说。还有,拿着,这是给你的添妆。你和商翟成亲,我恐怕是不能参加了。”欧阳澄溪不无遗憾地说,又把另外的一只匣子推到顾锦行面前。
顾锦行打开这只匣子,看见里面装着的全是首饰。那些玉、宝石、珍珠,全都是珍品。另外还有一些纯金的手镯和挂锁。
顾锦行关上匣盖,继续看着他。此刻,顾锦行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顾锦行回想自己做生意的这些年,她有两个贵人,第一个贵人是汪祖南,第二个贵人就是欧阳澄溪。
虽然凭着两世的记忆,她在做生意方面确实占有一些优势,看似有着比别人更强的天赋,但实际上前前后后与汪祖南和欧阳澄溪对她的帮扶不无关系。
欧阳澄溪又说:“欧阳家族的产业,我也会剥离出去。锦溪商会继续存在,但商会中的产业日后会以家族产业为主。至于我名下的产业,都会陆续转移至暗处。”
顾锦行眨了眨眼睛,“那咱俩生意上的合作还继续吗?”‘
“那当然,”欧阳澄溪扬了扬眉,“只是你即将嫁入商郡王府,咱们的合作日后只能暗中往来,不能够再摆在明面上。”
顾锦行听明白了这句话。
以欧阳澄溪的势力和财力,如果在明面上继续和她一起做生意,而她又将要嫁进商郡王府,成为郡王府的世子妃,财力加权力,只怕难以被帝王容下。
想到欧阳茹被成昭帝封妃,顾锦行不由得叹息一声。
欧阳澄溪似是看透她所想,温声道,“茹儿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必挂心。对于她从前带给你的那些干扰,我很抱歉,是我没有教导好她。”
欧阳澄溪不无自责,顾锦行反而过意不去。
她斟酌着问:“有没有办法不让县主进宫?你知道,宫里……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况且县主一旦入宫,只怕就会成为皇上手中用来要挟你的筹码。”
欧阳澄溪没再说话,但是他的神情里尽是落寞。
和欧阳澄溪见完面后,顾锦行从珍味楼里出来,带着木叶和木华又去市集上转了半天,买了一些东西才回如意园。
到家之后,沐浴更衣,休息了一阵,用完晚膳不久,商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