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院里,刘氏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就在她等得快要失去耐心时,贴身婢女桂苹才回来。桂苹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额头上冒汗,脸上神色恐慌。
刘氏急切地一把抓住她,“怎么样?你打听到没有?”
“三奶奶,奴婢听月华院的夏令说,大奶奶那日被郡王妃罚跪了三个时辰,后来,郡王妃就命人把那两只香囊和荷包烧了。”桂苹喘着气说。
刘氏听了,放开桂苹,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没人知道,孔氏在敬茶那日,送给顾锦行的两个香囊与荷包,都被她在暗中调了包。但刘氏不知道的是,孔氏其实也是生了别样心思的。
只不过,孔氏的做法更蠢一些。在刘氏神不知鬼不觉调换了香囊与荷包后,孔氏又重新拆开香囊,想往里面塞入红花和麝香。可是她胆子小,试了几次,到底不敢。
所以,当香囊与荷包被环雪察觉出被作了手脚后,郡王妃命人将孔氏请去月华院,孔氏才会感到心虚。
孔氏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被人发现了,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刘氏。
刘氏也不知道孔氏的心思和小动作,只是暗自庆幸香囊和荷包都被烧了,这样即使郡王府追查,也很难追查到她的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刘氏在听见郡王妃故意让人泄露出来的风声后,被吓得不轻。她没想到香囊与荷包这么快就能被发现。
过了一会儿,刘氏才失神落魄地问:“夏令就是那个打扫院子的小丫鬟?”
“是的,她是月华院的三等丫鬟,拿的是三等月例。”桂苹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刘氏渐渐缓过神来,看着桂苹说:“你给她送十两银子过去。我那妆奁盒里有一对珠花,也一并给她。让她日后多留意着月华院的动静。”
“是,三奶奶,奴婢明日就找个机会去寻夏令。”桂苹应道,“只是,涵光院那边奴婢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刘氏听了并未责怪她,语气平淡地说:“涵光院一向都被世子的人控制着,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你能打听出消息那才奇怪!”
刘氏又说:“听说郡王妃把芙蓉轩和碧波阁也给了她!这两处地儿总需要有花匠和洒扫的人,你多留意着,找机会物色一个,多给些银子。”
“三奶奶,前日按照您的吩咐,给夫人送了些银子回去,现在咱们手中的银子不多了。”桂苹低着头说。
刘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让桂苹包了五十两银子送回娘家的事。
刘氏的父亲是太医院医正。刘家虽非世家,却是一个大家族,人口众多。
刘太医这一辈就有五个兄弟。但刘家五个兄弟中,惟一有出息的也就是刘太医,其余四个兄弟皆是秀才,都未考中举人。
刘太医的父亲已经过世了,但是母亲尚在。所以,刘家五兄弟并未分家,四个不成器的兄弟都依附着刘太医生活。
刘太医的俸禄虽然不算低,但是他要养老母,养自己的妻儿,还要养四个兄弟和兄弟们的妻子儿女,一大家子人,这日子自然就过得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