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行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见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裙,因多日未换洗,衣裙上已经沾染上了明显的污渍。
而且她面容憔悴,神色黯然,在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腕上,都留下了明显的被绳索勒过的痕迹。想必是在反抗时,让人捆绑过。
“你叫什么名字?”顾锦行温和地问。
女子却像是被吓坏了一样,畏缩的目光看向顾锦行,又迅速移开,神色中有惶恐,却也有一丝倔强。
“我不做妾!我不做妾!”她抱着双手,瑟缩着一边朝后退,一边喃喃地说。
顾锦行见她害怕,示意环雨搬了一张小杌子过来,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让她喝。
“这是我们郡王府的世子妃,你有何委屈不妨都说出来,世子妃定会为你做主的!”环雨柔声安慰她。
听见了环雨的话,她又朝顾锦行看过来,不过这次,她明显被环雨的话安抚到了,看着顾锦行不再那么抵触和害怕,但眼神里也明显多了些疑问。
顾锦行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用鼓励的话语对她说:“没错,不管你遇到何事,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都能替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
渐渐地,女子放下戒心。她犹豫再三之后,方才下定决心,从杌子上站起来,双膝跪在顾锦行面前,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哭着说:“奴婢阿秀,请世子妃做主,为我爹娘报仇!”
原来,阿秀一家是郡王府庄子上的一户佃农。阿秀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因为郡王府对下人宽和,对庄子上的佃农收的租也不重,一家人有吃有喝,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阿秀今年十六岁,正值花期。阿秀的父母打算招一个上门女婿,一来女儿不用嫁出门,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二来也有人为自己养老送终。
但是没想到,尤家人到了庄子上后,先老实了一段时间,后来庄子的管事被调去别处,那处庄子被交给了尤家人打理后,尤家人就开始打着商郡王府的旗号为非作歹。
庄子上,凡是与尤家人不睦的佃农,都被尤家以各种借口赶了出去。留下来的佃农,被迫要多交一成租子给尤家。
因为郡王府的产业太多,庄子一向都交由管事打理,郡王妃难得去那处庄子,而佃农们又以为尤家人与郡王府沾亲带故,既不敢得罪,更不敢告发,所以几年下来,尤家人在庄子上做的事,倒是瞒得死死的。
不久前,尤平意外见着了阿秀,当即就对阿秀生了歹念,想要占有她,阿秀侥幸逃脱。于是,尤家人趁着佃农交租时,诬赖阿秀一家少交了租子,要阿秀的爹娘拿阿秀抵租。
阿秀的父母自然不干。尤平得知后,就唆使自己的两个堂侄打死阿秀的父亲。阿秀的父亲死后,阿秀的母亲跟着自尽了。
尤家人又让人将阿秀的父母弃尸山野,把阿秀绑去,逼着她给尤平做妾。阿秀抵死不从,拼着自小干农活练出来的力气把尤平砸晕。
尤家人一怒之下,把阿秀捆绑起来扔进了地窖,不给吃不给喝。
被顾锦行的人发现时,阿秀已经在地窖中被关了三天。如果不是被及时救了出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活活饿死。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实在不敢编造攀咬尤家!求世子妃为奴婢做主,为奴婢枉死的爹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