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妻无子,无儿无女,对经商和钱财也早已失去了年少时的那种渴望。离开京城之后,我回到江南,先给大伯和娘亲上了墓,随后安排好了族中的事务,就去了锡庐山开始隐居。
在初建暗楼之时,为了有一个稳妥的隐匿点,我花大价钱从当地官府的手中买下了这座山,在山腹建了房舍,辟了田园,此处成为了暗楼的基地。
锡庐山四季常温,风景秀丽,也是理想的隐居地。
我在山中安稳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原本以为余生就会像这样,如同闲云野鹤一般。然而,变故却在一夜之间发生。
我最信任的暗楼首领之一欧阳朴,不知何时与清王勾结在了一起,竟然引狼入室。而我的堂叔欧阳玖权也在暗中朝我下毒,与清王合伙谋夺家族财富。
好在暗楼和家族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欧阳朴和欧阳玖权不成气候,清王的算计到底没有得逞。最后,欧阳朴死在了欧阳成的刀下,我亲手砍下了欧阳玖权的脑袋。
然而,我还是中了名为“牵机”的毒。在倒下之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一封信,让欧阳成带着邓柢、邓柘两兄弟去寻求商翟的庇护。
欧阳成他们离开后,我就陷入了昏睡。在昏睡之中,我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中,我又看见了她,我看见与她订亲的人是我,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喜服,骑着白马前去迎娶她的也是我。我和她依偎在一起,执子之手,相敬如宾,我们还有了孩子……
她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子啊!
可是梦始终是梦。等到我醒来之后,一切又恢复到原样。我仍然在锡户山的庄子里,周围仍然是我熟悉的物和景,而我思念的人远在天涯。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一样了,因为我发现自己中的毒已经被解了。我的床案头,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屋子里,除了一直伺候我的欧阳园,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
欧阳园告诉我,老者是药医谷的谷主滕若虚,年轻女子是药医谷少主,滕若虚的孙女滕芍芍。
后来我知道,大约在德昭帝二十一年,滕谷主的儿子滕怀月在外游历,不幸被贼人掳去了鞑靼部落,此时正值商翟戍守西北卫所。
德昭二十二年,商翟率军大败鞑靼,救出了一批被掳的宋夏人,其中就有滕怀月。滕怀月自幼得滕谷主真传,擅医,为了报恩遂留在西北卫所做了一名军医。
然而,在德昭二十四年的那场宋夏军与鞑靼人的大战中,滕怀月却不幸中了流箭。流箭正好从他的心脏穿过,不治而亡。
商翟与滕怀月相交两年,已成莫逆。临终前,滕怀月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并将随手玉佩赠送商翟。商翟悲痛莫名,故在与鞑靼人战事结束,亲自把滕怀月的棺椁护送回药医谷。
因“牵机”之毒鲜有人能解,又有商翟相请,滕谷主这才亲自来锡庐山为了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