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金波亭.
王彦章遵朱友贞之命,亲自带兵五百于此地镇守,为的就是防止魏州人突然叛变.
朱友贞下令:相,卫,澶三州为昭德军,魏,贝,博三州为天雄军,还分别设置了两位节度使.
这分镇就是分兵,这分兵就是要了他们的命,魏博牙兵有着一百四十多年的传承,虽然前些年遭受过一次毁灭,但在杨师厚的带领下,他们又进行了重组.
这牙兵之间,婚姻相通,父死子继,盘根错节,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力量才是最大的,谁也不愿分开.
有人怒哼一声:“杨令公刚逝,这朝廷定是记恨我们兵盛,才想出如此损招.”
有一人见缝插针道:“我们魏博军是有传统的,六州世代相传,从来也没有被分开过,现在要我们骨肉分离,简直无法想象这幅画面.”
牙将张彦沉声静气:“不如起兵抓了那新任节度使,逼迫他上书朝廷,重回旧制.”
这群人早就等着一位主心骨,张彦的话语引起了众人的认可.
他们说干就干,月底当夜直接发动兵变,新任的节度使,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他们囚禁在牙署.
在张彦的逼迫下,那节度使上书朝廷,请求恢复六州,朱友贞冷笑一声,差人驳回.
当王彦章发现魏博情况不对,早已为时已晚.
银枪效节都的战力超乎他的想象,在他们军阵的密切配合下,王彦章也被打的头破血流,落荒而逃.
此等强势的军队,大梁除去朱温建立的落雁都,也只有玄甲铁骑可以与之抗衡.
可落雁都的规模太小,乱战结束后,就被朱温拆的七零八落,而同州最精锐的玄甲铁骑,也被那酆都带走.
事到如今,银枪效节军反叛,大梁再无强兵可以抵挡,朱友贞收到王彦章的传信后,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葵!小葵!”
朱友贞在寝宫中惊慌大喊.
“皇上!”
钟小葵推门而入,拱手半跪在地.
“我那叔父有消息了吗,我大梁的玄甲铁骑可能从娆疆调出来?”
朱友贞的脸上露出一丝期盼.
“禀皇上,酆都大人行踪不定,饶是玄冥教全体教众出动,也未曾发现踪迹.”
钟小葵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废物!一群废物!玄冥教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大个人都找不到,都杀了!换一批人员,继续寻找,三日之内没有消息,全都给我以死谢罪!”
朱友贞暴跳如雷,若是没有他那叔父相助,此次大梁必会元气大伤.
“皇上!玄冥教的人员经过洛阳的大清洗,本就所剩不多,若是清理掉全部教众,对大梁百害而无一利.”
钟小葵的话语引起了朱友贞的不满,他冷声责问:“你这是在教朕做事?我说...都杀...了!!!”
“是......”
钟小葵缓缓告退,她对朱友贞很是失望,但碍于皇命,她只能忍痛去做.
朱友贞第二日就派兵进屯洹水,逼近魏州.
星夜兼程的李存勖收到魏州节度使的求援信,整个人差点在马背上笑昏过去,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没见过,但天赐精兵的事情,他遇到了.
他率领大军自黄泽岭东进至临清,与李存审的大军会师后,转兵南下,经永济进入魏州.
放开手脚的感觉令他不能自拔,事到如今,他再也不用担心李克用的约束,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行事.
反正他有那便宜叔父宠着,亲爹也不能动他.
他脸戴黄色面具,高唱了一段:“通文馆~冷血无情,万毒窟~有情有义,亲爹压我,不给~兵权,唯有叔父~疼我,泪~目~了!”
李存审轻咳几声,老晋王还活着呢,他如此直白,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