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套招式行云流水,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鸿犼眼放红光,杀气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理智,他逐渐加重右掌的力度,并朝向半空的耶律质舞平静开口:“结束了!”
耶律质舞抵住窒息的痛苦,眸滴泪珠:“梁...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行前来......我只想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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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宝船在雷雨的冲刷下晃动不已,耶律质舞猛得在船舱内部的床榻上惊起。
那一场大战以她失败告终,在她那模糊的记忆里,鸿犼最终松开了手掌,转身消失在大雨之中。
这一切都不是梦,身体上传来的痛苦,无时无刻刺激着她的神经。
耶律质舞摸了摸泛紫的脖颈,又扯了扯遮盖身体的玄色灰袍,嗅着衣装上的男子清香,她欣喜出声:“梁王!陛下!你在吗!?”
可惜回应她的,是一道郁闷的清脆女声。
“别叫咧,别叫咧~!他没有随额们回返,还待在扶桑。”
萤勾怀抱双臂,一脸不爽地坐在红椅上,不断发着牢骚。
听到舱内响动,在外守候的侯卿一把推开舱门,将一封崭新的书信递给耶律质舞:“就差一点点,我就要用我的方式将你运回中原了。”
耶律质舞双手接过书信,揉着灰白的长发,尴尬一笑,低头沮丧道:“让尸祖见笑了,本以为自己修行多年,完全通晓萨满秘术,终于有了与他交战的资本。”
“现在看来,终究是我认知短浅,不知天高地厚......”
萤勾撑臂起身,好言安慰:“你的想法为善,做的也很好,可惜老汉已无法回头,你能逼他使出五雷天心诀,足以自傲了。”
侯卿点头称是:“五雷天心诀至刚至阳,威力极大,更何况是他使用,你能在这个年纪正面抗衡,已是人中翘楚。”
“你身体的伤痕已被他完全清除,他曾留信一封,让我在你苏醒后,亲自转交于你。”
耶律质舞听罢,赶忙将手中的书信打开,一股墨香扑鼻而来,上面的文字散发着微醺气息,让人精神一振。
“伤体谅已康复?敬致深切慰问之忱,多年已过,忽忆耶律兄托付,我歉疚殊深,惜你飘洋过海,刚刚相见,家常未聊,便要分别。”
透过船舱木板,可见远方的高山上,鸿犼背着双手,眺望那只远离扶桑的大船,唇角微动,像是在与他们告别。
“时间不多,许多话便存在心底吧......”
“遵当年之约,我已全力以赴,汝之表现,令我欣喜,汝之意志,令我称赞,再予十年时间,汝必能撑起一个时代......”
“天不遂人愿,再见竟是以这种形式落幕,我非你所为而怒,而是我已踏上路途,杀气染心,不能回首。”
“心有尘埃,红尘难渡,尔等在此,我难以悟道,还会有未知的风险,不如趁此结束这浮沉的因果。”
“若是中原有事,皇帝难劝,你可委托吾妻萤勾细细叮嘱,打点一切。”
“你的发丝因透支生命,动用萨满秘术而变,我已将残存不多的生命之气渡给你,算是弥补心中之愧,望你注重身体,日后莫要动用燃烧寿元的萨满禁术。”
“质舞,今日便让你之感情,化为大梦洒入海中吧!我的故事早已结束,怎敢再将一女子的青春荒废,抱歉,此行我无法随你回归中原,就让你我就此别过......”
“或许数年后,你我会在江湖的一角相遇,到那时,我会静下心思,听你将多年故事,娓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