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周正将赝品从盒子中取出来,“款识,明嘉靖款的阴文直二行,混杂清代铸錾仿宋款书体,糊弄下外行还差不多。”
马粤满脸惊诧错愕,心情五味杂陈。
这个物件是他觉得最不容易被发现破绽的东西,却被这么简单识破。
若周正拿胎体和掐丝珐琅工艺说事,他还有解释的空间。唯独款识是致命破绽,当时做这个物件的师傅,掐丝珐琅工艺确实不错,但历史却差了点。
在网上查资料落下的款式,却变成了四不像。
不过,既然东西已经出手,甭管哪儿的规矩,都是不会认的。
于是马粤吊儿郎当的将腿搭在桌上,靠着沙发,搂着旁边的陪酒小姐,洋洋得意道:“我说过,这东西我卖出去就是真品,你都拿走这么久,再来找到我说是赝品,谁认啊。”
“就是啊,买定离手!就算这是赝品,只要你离开摊位,就算你自己看走了眼,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被你给调包了。”
马粤的朋友插嘴道。
“行了,快滚蛋,别打搅大爷我的雅兴。你若是想找茬儿,老子奉陪到底,谁怕你啊。”
呵——
周正反手操起花卉纹杯砸在马粤的头上。
咔的一声,特别清脆。
马粤还有他的朋友,甚至是那些小姐都懵了。
“你是大爷,我是什么?”
“你特么是死苍蝇,妈XX逼的敢打我?活腻了!”
周正嘴角疯狂上扬,表情也变态起来。
“有点意思,正好想活动活动手。”
“几个意思?”
“要么你主动还钱,要么我让你主动还钱,你自己选,我很民主的。”周正无声的笑了起来。
憨态可掬的样子,似乎很好相处一样。
把崔金牙和陈大奎他们都看乐了。
周爷,笑起来时才更可怕啊。
“我的回答是……去你.妈的,圈里的规矩你要坏?你以为你是谁啊!”
“鄙人,正乾斋老板周正,或许你听说过,或许没有,但不重要。今天我就给你兜底,白天我就看出这是赝品,但我还是买了,就是想来找你麻烦。”
马粤嘴角抽搐了几下。
正乾斋老板周正,他还真听说过。
只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很多人都有脸盲症,除非是长得很有特点。
要么是帅得突出,要么是丑得突出。
周正不帅不丑,所以很多人没能记住他的脸。
“我好像没招惹过你吧,为什么盯上我了?”马粤的语气没那么冲了,但也绝不是怂。
他跟正乾斋又没什么业务往来,既然没有经济纠纷,自然不怕得罪。
“没什么理由,就是无聊了,快赔钱吧,不要不识好歹,把事情闹大。”
马粤只能自认倒霉,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周正,怎么偏偏盯上了自己。
“25万,我转回你账上。”
“250万。”周正慢条斯理道。
“我靠,你疯了吧?这东西我25万卖的,你管我要250万?我警告你不要欺负老实人,逼急了老子也不怕你!这里是帝都,谁没几个朋友啊。谈不好就摇人,大不了干一架!”
周正将烟头在马粤的外套上杵熄,“我的规矩,假一赔十,难道不是250万吗?”
“又不是你的地盘,谁听你的规矩。25万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滚蛋。还是那句话,逼急了老子也不怕你!”
嗯——
周正挺直腰杆,伸出两根手指,姜游立马会意,将烟放上去,掏出防风打火机,替周正点燃。
一口烟的功夫,周正的表情突变,操起另一个花卉纹杯,砸在马粤的头上。
这下“老实人”真被逼急了,马粤嘴里骂了一句国粹:“草你.妈拉个逼的!”
坐沙发站起来,顺手抓起桌上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