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的关上,但是最后那个声音在约翰的心里就像是炸开了一道雷霆,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头晕目眩。
他连忙坐回到椅子上,伏在桌边,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口水顺着牙齿的边缘滴落下来,他突然间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很快,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惊惧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监狱的医疗室中。
鼻腔中都是酒精的那股怪味,身边有些护士走来走去,检查病床上那些犯人的身体情况。
监狱永远都不可能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和平”,这里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在监狱长以及狱警来看,这些犯人仅仅只是犯人而已。但是在犯人的群体中,存在着一个完整的社会形态。
有政治和政客,在这里面那些帮派如同一个个党派,他们的首领自然就是领袖。他们会坐在一起讨论如何让监狱内的社会更加美好,让人人都发自肺腑的爱这里,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甚至制定一些大家都必须遵守的规则。
有资本家,那些有门路从外面弄进来东西的人,他们会把香烟拆开了按根甚至是口卖出大把的钞票。一张穿着衣服的女性海报租出去一晚上的钱,就足够他们在外面找个有技术的女孩玩乐三晚上。
有中产阶级、社会底层,还有维持内部秩序的“执法者”……,这里就是一个微缩的社会,在外面能看见的在这里面一样能够看见。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冲突,这里面的冲突比外面的冲突更加的血腥暴力,也更加的简单。这些受伤的人可能就是一次冲突中的失败者,或者惨胜者。
约翰动了动手指,偏着头问了隔壁床的那个家伙今天的日期,对方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声,约翰才意识到这已经是两天后。这次他昏迷了两天时间,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恐惧,仿佛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不受控制,天主正在缓缓的向他伸开双臂。
他晃动了一下身体,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立刻就有护士走了过来。
不等护士说什么,他就说道:“我要见马格斯,我会认罪,但是我必须见到马格斯,这是有条件的。”
小护士不敢延误这种重要的情报,这几天看报纸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身在监狱中工作,而且还是帝国第一监狱,对政治也有一定的敏感度。她立刻就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帝国第一监狱的监狱长,然后消息顺着几个部门之后,转到了马格斯的手里。
对于老约翰的要求马格斯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他和约翰是“老朋友”了,二十多年前他们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约翰意气风发,不断“吞并”其他报社,已经将三家特稿社锁定成帝国最大的新闻稿供应商。在那之后他们有时候也会有联系,往往都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上新闻,或者有些新闻过界了。
虽然他不上是什么好朋友,但老朋友是绝对够老了。
有马格斯的手令,约翰先生当天晚上就坐在轮椅上见到了马格斯。
看着非常精神,连脊背也格外挺拔的马格斯,约翰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时光永远都是智慧生物最大的敌人,因为真爱这个世界,所以才会痛恨时光。可人们痛恨时光,却又缅怀岁月……。
“我会认罪,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认罪。无论你们打算给我添加怎样的罪名,我都会认。”,约翰知道马格斯的性格,他不会和你说很多没有用的东西,然后用模棱两可的话给你一个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还是不是的答案,“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我,这笔买卖就成交了。”
马格斯坐在了约翰的对面,他双手十指扣拢抱着翘起的膝盖,一幅认真聆听的模样。
“我要修改遗嘱……,而且我希望有个人能够陪我一起下地狱!”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约翰先生的语气中透着森冷的憎恨,他眼睛眯了两下,然后揉了揉眼睛,笔直的盯着马格斯。
马格斯偏着头想了一会,“没问题,不过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才能够让亚瑟先生和你在一起。”
约翰先生伸出了手,“成交!”
周四,报纸上才有些关于纳米林德斯的事情传出来,当地已经有新的市长接任,并且下了封口令。说是托德并没有死,只是离开了纳米林德斯去其他地方上任了。至于别墅区的枪战,那是本地帮派之间的火拼,为此新来的市长联合的警察局和警务调查局,在纳米林德斯市展开了一场清理帮派的行动。
有时候一句谎话在你看来很蠢,可同样会有很多人觉得很真,特别是不会联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谎言,人们更愿意相信官方的说法。一部分知道真相的人已经被警告过,整个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为了这宁静,有超过三百多名帮派份子被送入了帝都第二监狱,其中有三十九人将被公开枪决。